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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10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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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的家庭情感正在复苏

■中国传媒大学 吴炜华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12-10    [打印] [关闭]
    让我们继续未来的话题吧:据说在那个时候,地铁将贯通每条街道,城市中空气清新,鲜花盛开,人人友爱,安居乐业;迪士尼在黄浦江边绽放光芒,奥运会的焰火在泰晤士河的倒影中升腾,美国新一轮的总统竞选努力抢夺世界新闻的关注。

    但这一未来并不在我们的电影中,电影中的未来没有这么乐观。

    2009年即将过去,科幻题材的电影纷纷登陆中国,从《先知》到《阿童木》到《2012》,影院中洋溢着华丽的未来想象和狂热的科技灭世学说的拥趸。火山爆发、岩浆喷射、地震频发是未来的一种,也是商业电影的最爱。《2012》将这一未来想象发挥到极致。

    2012年12月21日,或许正是东方新年和西方圣诞交相辉映的时候,但电影却向我们宣告了地球毁灭倒计时的开始。导演无厘头地将古玛雅神庙的万年历引用来,据其解释,玛雅历的记录时间是2012年。所以,那就是世界末日,地球毁灭。

    好莱坞的电影总是人道主义地站在普通民众的立场上,愤怒地谴责早已知晓这一切因果的各国政府和政商经营,他们或有政治特权或有横财万贯,并阴谋地在喜马拉雅的山峦间聚资建造6座超级方舟巨舰,以保护地球物种和6万经过精挑细选的所谓优秀人种。而地球上大部分的普通人,在这一重建文明的伟大时刻来临之前,却是懵懂无知地、快乐或窘困地迎接新年——或死亡——的来到。

    于是我们的主角,杰克·杰克逊在电影开始,眼睛一睁开就暴走,“我要死了,要死了。”他迟到了。计划中,他将在这个清晨带孩子们去黄石公园度假,只不过是略晚于原向前妻保证的时间,他焦急异常,飞车横穿城市,幸不辱命。这一开场白,是我们每个普通人都会遭遇的,是平凡的人性演出,是简单的生活化的允诺。但这一开场迅速被政府禁止令和地质变化淹没了。

    杰克·杰克逊和孩子们来到黄石公园野营,却发现那一片美丽的湖泊已经干涸,湖泊成了禁区,他们成了囚徒,政府官员友好并保持缄默地驱逐了他们,唯有长期在黄石公园观察政府实验的自由广播人查理,认真地试图警告杰克逊,地球的生态平衡和地质系统已经面临崩溃,人类即将面临空前灾害,国家间已在联合秘密研制并建造可以躲避灭世灾难的方舟。杰克逊不以为然,但在次日,世界性的地壳变动就开始了,旧金山转瞬就变成了人间炼狱,在紧急关头,杰克逊想起查理曾经提及的方舟地图,于无意中遭遇拥有私人飞机的俄罗斯亿万富翁,种种巧合使得他拯救家人的计划成为可能。这飞行在火海和洪水之上的旅程,令人难忘,但断裂的家庭情感正在复苏,人性的光芒正在闪耀。杰克逊一家在经历生死考验之后,终于到达了方舟基地,影片也迎来了最需要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刻。

    《2012》真是好莱坞电影的集大成者,在灾难崇拜和科学决定论的光晕中,精英主义、政府阴谋论、经济至上论调纷纷出现,由影片主角杰克·杰克逊带领家人在争取最后一线生机的挣扎中,淋漓演出。当然,这一切理性的批判是呼唤不了世界电影市场的狂热的,杰克·杰克逊还要告诉我们,一位人到中年的父亲、一位置身在美国主流文化之外的、窘迫的甚至是过气的文学青年和小说作家,是怎样在一个理想消逝、金钱主导一切的社会中,对抗世界的毁灭,安抚正在青春反叛期的儿子和缺少安全感的女儿。

    这就是《2012》的中心思想吗?这就是人类最需要的情感和人性的价值吗?是成为10亿美元收入的所谓都市新贵,购得一张通往另一个奢华文明的船票,还是坚持住心底最根本的价值:即使是最失败的普通人,也有力量改写文化的历史、重塑英雄的传说,看电影的时候,黑暗的影院中细碎爆米花的咀嚼声不见了,可乐气泡的破裂与各种奇异观影零食的气息也似乎消隐了,那永恒的、电影式的个人英雄主义在一片火海翻腾的影像中盘旋而上,努力地安慰在这个经济萧条的冬天里寂寞的地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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