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评
邢鲲:盲点
如果他还活着,可能不会像眼下这样被人重视。一个29岁的惯偷,先后四进宫,在铁窗里度过了12年的光阴,又怎能奢望他的人生被人尊重呢。
但现在他死了,12月12日凌晨,死在昆明市小南门派出所的候问室里,警察说他自缢身亡。
俗话说,死无对证,事实似乎从此很难说清。好在技术挽救了我们,我们还有监控探头,可以回看当时的情境。但警官说,“由于摄像头设在房顶位置,覆盖区域恰巧不包括邢鲲所在的监室”。
于是,作为“盲区”里的一个盲点,邢鲲结束了他并不名誉的一生。这是他的不幸。
但我们不会停止寻找可能躲在死角处的真相。一条生命或轻或重,他的轨迹都应该被勾勒得清晰而完整。否则,盲点将会弥散成大片的阴影,那将是更多人的不幸。
陈录生:国情
如果不赶这场饭局,陈录生或许还是一名合格的警长,“兢兢业业,认真负责”。但几杯轩尼诗下肚,一切就都变了。
10月28日,深圳西乡交警中队的警长陈录生在与西乡街道麻布村村领导应酬时,醉酒而亡。大量的洋酒,终结了他38年的人生。
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与他有关的闹剧,则在他曾生存的世界里发生。警队将其上报为“因公牺牲”,并打算为其争取一个“烈士”身份。
在他生前的领导看来,这是“国情所致”,“每个单位都会这样处理”。
的确,应酬是“国情”,申报也是“国情”。只可惜,要了陈录生的命,是这“国情”,而令死者身后不得安宁的,依旧是这“国情”。
陈琳:撕裂
我们曾经以为命运待她不薄,给了她美貌、歌喉,还有名利和梦想。直至她纵身一跳,我们才明白这一切不过像落在衣袖上的一根毛发,轻轻一弹,转瞬消失。
她生时的愁苦,我们无从知晓;而她死后的喧嚣,我们几乎一览无余。她的人生就这样被撕裂为两半,一半是女人,一半是明星。
如今,柔情成灰,而人亦成灰,她的骨灰被带回老家安葬。或许这个繁杂的城市里,仍将有她的余音缭绕,但她生命出发的地方,才是她最宁静而温暖的归宿。
她再也不用停留在这里,经受纷纷扰扰。在这里,现实和情感有时候冰冷得像她身下的水泥地,很容易在柔软的生活里撕开血淋淋的口子,甚至撕裂内心,然后在生与死之间,撕裂一道缝隙。
伊迪丝·梅斯菲尔德:钉子户
86岁的梅斯菲尔德“如愿以偿”地在自己家里告别人世,就在她母亲当年离世的同一个房间、同一个沙发上。
2006年,西雅图巴拉德地区西北第46街的这位顽固的老太太,守着自己的两层小楼不肯搬走,逼得开发商修改了建筑图纸,成为全球著名的“钉子户”。
“我在这里很开心,我哪也不去,那么多的钱对我有什么用?”这座小楼以及它背后的街道,承载着老人太多的回忆。而那些高大而冰冷的办公大楼,也给她的回忆让了路。
两年间,她与这个“不打不相识”的开发商成为朋友。临终之时,她留下遗嘱,将小楼赠予对方。如今,这位好友要将此建成“信念广场”,因为“这个房子可以让每一个美国人思考自己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