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里蹦不出小宝宝
这几乎是每个孩子的疑问。记忆中，父母对此总是一带而过，答案五花八门，有的是从大树下捡来的，有的是在垃圾堆里发现的……害得我曾经想过去大树下捡个妹妹回来，或者离家出走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一般来说，儿童从3~4岁开始便认识到男女在外生殖器上的差别，并对成人及其他儿童的生殖器产生好奇感。这种好奇感可持续到8~9岁，同时出现与性有关的游戏及对性的探究行为。
埃尔布鲁赫的儿子就在6岁时，开始为“小宝宝从哪里来”这个问题发愁。他的爸爸决定用另一种做法回答。1990年，埃尔布鲁赫出版了第一部作品《一只想当爸爸的熊》。这是本用平面、线条和拼贴画等元素做成的图画书。
故事发生在一片墨绿色的森林。沉沉的冬眠过去，一只棕熊从梦中醒来。它伸了个懒腰，闻到了春天的味道，瞬间感到寂寞难耐。于是，它突发奇想地想要一只熊宝宝。
棕熊走上了“寻子之路”。小兔子告诉它，只要把熊宝宝种在萝卜园里，等秋天到了，地里就会长出好多好多熊宝宝。鸡妈妈明确表示熊宝宝是孵蛋孵出来的。白鹳鸟则慷慨地允诺，明年它会从远方带来熊宝宝。
可是所有的方法都失败了。大熊落寞地走在林荫小道上，这时遇上了熊姑娘。他们相爱并结婚了。数月之后，大熊当上了熊爸爸。
图书出版前，埃尔布鲁赫做过更为深入的实验——召集一批10岁以下的孩子，用绘画讲述生理常识。
画家先在纸上画出一堆小蝌蚪，他告诉孩子们，这叫“精子”。接着添上一只大大的鸡蛋，并把它称为“卵子”。
成千上万的蝌蚪战士们，首先通过一条特殊的通道“输卵管”。为了启发孩子们的想象力，埃尔布鲁赫把这条通道描述为“艰难的洞穴旅程”。在漫长的旅程中，蝌蚪战士们日夜兼程。两天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时只剩下20~200名勇士了，其余人因“饥饿和疲劳”而战亡。
“鸡蛋”在远处等待着这些勇士，像一座古代的城堡。蝌蚪战士们开始攻城。“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争，最后只会剩下一个战士。”沃尔夫告诉孩子们。
“看，城堡被攻下了。”一个叫大卫的孩子尖叫起来。最后一名幸存者把自己的身体，嵌进了鸡蛋型的“城堡”里。城堡外面，伤亡者尸横遍野。
围观的孩子们开始惊叫。他扔掉铅笔并宣布：“小宝宝就是这样产生的。”他还把这些孩子封为“最勇敢的骑士”，“因为每个人的出生都经历过这样一场战争”。
并不是每个父母都能像埃尔布鲁赫这样坦然，这时政府和社会是否提供性教育就显得十分重要。1966年，瑞典尝试通过电视实施性教育，打破了家长难以启齿谈性的局面。与此同时，政府开始对7岁以上的少年儿童进行性教育，并根据不同年龄阶段开展教学——小学传授妊娠与生育知识，中学讲授生理与身体机能知识，大学重点是恋爱、避孕与人际关系处理。
“了解自己的身体，是之所以为人的基本生活技能。”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夏国美说。她对幼儿性教育问题进行了长期追踪。她发现相比国外，中国儿童的性知识基本等于零。就连“小宝宝是怎么来的”这个基本问题，中国父母都很少正面回答。
在她看来，国外普及儿童性知识的科普漫画已经屡见不鲜，这为儿童性教育“说到什么份儿上，提供了缓冲空间”。
好玩的是，这些触及禁区的童话书给埃尔布鲁赫带来过麻烦。很多父母写信质疑他“老是做一些肆无忌惮的事情”。
“就像我的儿子一样，这些疑问也许发生在另外一些孩子身上。”他耸耸肩。这个德国男人抓起铅笔，继续低下头画着笨拙的线条。他不能停，还有很多父母难以回答的问题等着他。
《一只想当爸爸的熊》
［德］沃尔夫·埃尔布鲁赫著 方素珍译
河北教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