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俄罗斯人
我们的导游玛丽娜说,尤里,在俄语里面是工人的意思。她说,估计这位叫尤里的男子,本来也出自一个底层工人的家庭。
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在即将上映的一部大片《2012》中,也有一位名叫尤里的重要角色。那是一位俄罗斯的亿万富翁,为一张票付出10亿欧元的高价,为自己和两个孩子换回了登上方舟逃生的机会。尽管他冷血、自私、傲慢,但在最后,却为了自己的孩子牺牲了性命。
在尤里周围的俄罗斯人,还有一名忠心耿耿的飞行员、一位年轻貌美的情妇和一对不讨人喜欢的胖儿子。
这就是在过去的10年中,西方世界看到的俄罗斯人形象:或者是大腹便便、出身低微、一夜暴富的亿万富翁;或者是郁郁不得志的专业人员;或者是依仗自己美貌离开故土闯荡异乡的年轻姑娘。
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的街头,确实常常看到高挑苗条、金发碧眼的姑娘快步走过。在继承了俄罗斯民族传统的美貌与身高之后,她们在打扮上也不肯败给西边的邻居们。在北方寒冷飘雪的街道上,一位典型俄罗斯美女的行头是:长靴、丝袜、短裙或者短裤,再加上一件皮衣或者收身外套。
导游说,在街上看到进口车要小心,开车的常常是20岁左右的小姑娘,她们的车,来自情人的馈赠。
尽管如此,在这片寒冷的土地上,还生活着另外一些俄罗斯人。
在参观滴血复活大教堂的早上,我们看到,以中老年人为主的东正教徒,鱼贯而入,在一幅幅古老的圣像面前,虔诚地行礼;在原地站上几个小时,一直不停地伴随神父的歌声画着十字。
信徒们中间夹杂着少数年轻姑娘和少年。但是,女信徒们大多戴着俄罗斯妇女传统的头巾。在俄罗斯的传统中,女人,尤其是结婚后的女人,必须用头巾把头发全部包起来,不能让别人看到。
导游说,以前苏联的时候不让信教,苏联解体之后,信教的人就多了起来。事实上,我们在莫斯科的导游玛丽亚就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清晨,在兵器博物馆、红场,不少孩子一大早就开始排队入内参观。有一些孩子,甚至还只是进幼儿园的年龄。大一些的学生则可以在老师解说的时候,用手机拍照或者记下笔记。
我不懂俄语,但我一直很好奇,当地的解说员和老师如何向这些天真的孩子讲述俄罗斯民族曲折的历史——那些甚至连大人们都难以给出定论的历史。
终于有一天,酒后的玛丽娜摸着自己的胸口说,我们在某种程度上,都还是苏联人。
她说,我喜欢你们中国人。当我带欧美来的团队时,他们不会理解,为什么当时还叫列宁格勒的圣彼得堡,能够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数百万人宁可活活饿死,也决不投降。但是,中国人都懂。
在这个民族重新修复了冬宫、夏宫、皇村之后,那些亿万富翁、那些16岁的模特、那些虔诚的妇女、那些仰脸看着朱可夫像的孩子,他们也许都懂,为什么俄罗斯是现在的俄罗斯,也永远会是俄罗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