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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2月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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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泪的腊八粥

■管洪芬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10-02-02 [打印] [关闭] email推荐:
    还记得那一年的腊月,我满怀欣喜地买回了女儿喜欢的桂圆和核桃,满口承诺着要给女儿熬一锅香香的腊八粥,却依然任性地和老公莫名地吵起了嘴。老公是个犟脾气,我和他的任何一场纷争我从来都是落败者,但那一天不知道怎么的,我始终不肯低头,于是争吵到了最后,他再一次地故态复萌,拿了两块换洗毛巾便欲甩手出门。

    在门即将撞上的刹那,他回了头。此时,女儿正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他低下身子问:“跟爸爸走吧。”女儿哇地哭出来,随后开始紧紧地把头埋入我的怀里。那一刻,我的心酸痛不已,我是那么明白老公话里的含意,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直接说出“离婚”两字。可能是不想多费话,看到女儿不理会,老公瞪了我一眼,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开。

    冰冷的冬天,冰冷的空气加上一颗冰冷的心。我哪还有闲心去煮什么腊八粥?只是看着女儿,我依然起身去了厨房。女儿在后面跟着,看着我洗米,洗红豆,青菜……她伸出手来,在那冰冷的水里,不停地抢着要给我帮忙。我揽着她,按着顺序在锅里放下各种原料。“妈妈,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女儿用嫩嫩的小手扯着我的衣袖。我低下头看她,我的女儿还那么小,却仿佛深谙了太多的悲苦,她懂得察言观色,懂得如何讨好于我,或者还懂得我的悲伤……我在灶台前站了一会,终究因为没有心情而离开了厨房,躺倒在床上,任由那纷纷扰扰的愁绪齐涌心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次想起女儿的时候,我从床上惊慌着跳起,冲出卧室,我发现个子矮小的她此时正站在一张小椅子上够着锅里的腊八粥,看到了我,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去碗柜里拿碗,再小心地盛了一碗粥送到了我面前,欣喜地朝我喊:“妈妈,你看,我能为你熬粥了……”

    看着这一碗腊八粥,我的泪再一次地汹涌而出,甚至女儿的那句话也让我惭愧不已,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怎么忍心让幼小的她独自在灶台上熬粥,我居然没有考虑到她可能烫着,可能摔着……想到这些可能发生的危险,我不寒而栗,任由着女儿的小手划过我的脸颊,听着她说“妈妈,你不要哭”时,我的泪水止也止不住,我哽咽着告诉她,妈妈不哭。

    等心静下来,我给老公打了电话,我说我们不要吵了,我说我们别伤害孩子吧……我说得很多很多,老公也说得很多很多,说着说着,我分明听到电话那头老公的声音也变得哽咽……那一天,破天荒地,老公向我道了歉,我们是流着泪喝下一碗碗腊八粥的,所不同的是,喝粥的那一刻,我们的心是微笑的,因为女儿是微笑的,她是那样快乐,像一朵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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