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工作报告》背后的民主故事

    3月5日上午，与温总理有5年之约的农民苏洪喜在家中接受多家媒体采访。 实习生 杨姣摄

    总理与农民老朋友的约定

    这是两个老人之间的约定。尽管一方是13亿人民的总理，而另一方是一辈子面朝黄土、“侍弄玉米棒子”的地道农民，但这个约定已有5年，并且远未结束。

    今天一大早，河北省滦平县巴克什营镇偏桥村村民苏洪喜就在家门口点燃了1000响的鞭炮，“不到6点钟就醒了，心里激动得怦怦跳”。

    今天，温家宝总理作《政府工作报告》。老苏兴奋极了，因为在1月30日，温家宝曾专程来到金山岭长城脚下的这个山村，在苏家召开座谈会，就《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和改进政府工作与农民座谈，听取意见和建议。这已经是老苏第三次见到总理。

    10年前，因为严重的旱灾，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温家宝来到这里考察，当时苏洪喜还是偏桥村村支书，到今天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有点紧张，但过去了也就那样”。5年前的国庆日，总理再次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苏洪喜一激动，竟然大踏步上前，“这不是总理吗？还认识我不？”

    “这不是老支书吗。”总理不但记得当年的村支书，甚至还念出了一些百姓的名字。这一次，总理与苏老汉定下5年之约，“你放心，5年之内一定再来。”1800多个日夜很快过去，这期间，偏桥村也发生了变化。义务教育已经普及，村里铺上了水泥路，乡镇企业为村里安置了50多名劳动力。

    去年12月，一直盼着总理再来偏桥村看看的村民们，鼓励老苏给总理写一封信。苏洪喜还记得，自己甚至不知道究竟该把信寄到哪里，他只好在地址栏填上“北京市国务院”。信中，他描述了村里这些年的变化，邀请总理“过来瞅瞅”，并在落款处郑重地写下，“农民老朋友”。

    仅仅在一个月之后，温家宝履约前来。这也是总理第一次亲自来到农户家中召开座谈会为《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和修改征求意见。面对总理，这群一辈子靠天吃饭的农民讲出了自己的忧虑：粮食价格低，农民种粮没有积极性；村民想要为养殖业申请小额贷款十分困难；村民张保林甚至将问题聚焦到一根黄瓜上，“黄瓜卖不上价，农资价格不断上涨，种黄瓜的收入还赶不上打小工。”

    “我们提的问题总理全讲到了。”今天上午，围坐在老苏家的火炕上，十几名村民收看了人大会议开幕式，总理的报告中有他们的一份力量，也有总理对他们的回应。

    当电视里的总理提出，“进一步提高粮食最低收购价”时，村民们甚至兴高采烈地鼓起掌来。

    不过，在这片连年干旱的土地上，灌溉水源也是大问题。2009年旱情严重，苏洪喜老两口只有两亩地，每亩地一般有500多公斤玉米的产量，低的时候只有200多公斤。按今年每公斤1.7元的收购价，他在田地里艰辛一年，只有不到500元的纯收入。

    因此，当总理提到大力发展农村水利建设时，老苏兴奋极了，他甚至想到了后山的100多棵栗子树，“这下可以继续种树，不用再怕旱了。”当然，老苏的憧憬还有很多，“等到偏桥村真正发展好了，我们村民人均收入都能比现在高一倍，我要再给总理写信。”

    老苏当然不会忘记总理在一个多月前和他的另一个5年约定：“就算我退休了，也一定过来。”

    “我们的声音”进了政府工作报告

    对北京市朝阳区麦子店的居民而言，今年的两会有着特殊的意义。

    在麦子店枣营南里社区，居委会主任付彦青也觉出了明显的不同：几天前，当她按照惯例通知社区居民集体收看“人大”开幕直播时，她发现，大家的热情“比以往哪一年都高”。

    “因为大家都想看看，政府工作报告里会不会有‘我们的声音’。”付彦青说。

    1月31日，温家宝总理来到麦子店枣营北里社区，与13名居民代表进行座谈，就正在起草的《政府工作报告》征询意见。

    朝阳区肢残协会副会长李楠就是当时的与会居民代表之一。她还记得总理在座谈中的开场白：“你们关心的问题都不是小事情，都是政府应该关注和解决的事情。”一句话，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李楠立刻踏实了下来。

    作为第一个发言的社区代表，李楠提出的是自己感受最深的残疾人生活问题。7年前的一场车祸，让她直到现在还只能依靠轮椅出行。而她在发言中表示，希望政府能更加关心残疾人的就业问题、心理健康问题，对工伤致残人员也能提供更多的保障措施。

    李楠回忆说，当时总理认真听着她的发言，并且与她不断进行目光交流，让她感到自己“很受尊重”。

    今天上午，当温总理作政府工作报告的时候，坐在轮椅上的李楠，紧盯着电视直播，看得特别专心。

    “加强残疾人社会保障和服务体系建设，进一步落实好扶残助残的各项政策，为他们平等参与社会生活创造更好的环境。”温总理在报告中说。

    听到这些，李楠觉得“很惊喜”。“我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建议这么快就被采纳到了政府工作报告中。”李楠说。

    李楠并不是唯一感到“惊喜”的人。在她的身旁，另一位曾与温总理座谈的居民代表陈宏伟也发现，自己向总理所提出的困惑、建议，“政府工作报告中都提了”。

    作为枣营北里卫生服务站站长，陈宏伟印象最深刻的，则是政府报告中关于医疗改革的一句话：“完善基层医疗卫生机构补偿机制，落实岗位绩效工资。”在此之前，他曾经在座谈中向总理提出，社区医务人员待遇低，很多有能力的人都留不住。

    “落实了绩效工资，我们就能更安心地为居民服务了！”陈宏伟说。因为忘了带笔记本，他把总理报告中几个重要的句子记在了自己的手心上。

    报告结束后，陈宏伟和李楠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出现在政府工作报告里是一件非常振奋人心的事情。

    “我们的政府正在‘降低重心’，听取民间的观点。”李楠说，“而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也有越来越多的渠道，可以倾吐自己的声音。”

    陈宏伟的想法则更实际一些：“我会向我的同事、患者还有小区的邻居们宣传这些惠民的政策，当然，我更期待它们的早日实现。”

    社区活动室门口，居委会主任付彦青正忙着跟大家道别：“咱们都要好好活着，好好享受这些好政策！”

    本报北京3月5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