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祖咒：喜欢“集中怪兽”的小众摇滚人

    演唱会上的左小祖咒。

    闵梓摄

    3月19日晚的北京世纪剧院，舞台后的大屏幕上配合着演出播放着一段段抖动的、模糊的影像；一位身穿T恤加西服的中年男子站在舞台中央，时不时扭摆出几个肢体动作，其略微刺耳且走调的歌声引发了观众一次次的掌声和尖叫，世纪剧院1700个座位几乎满座。

    这就是左小祖咒“万事如意”演唱会现场的情景。他在演唱会前接受采访时说，这是“一场集中怪兽的纯音乐会”。艾未未、贾樟柯、朱文、孟京辉、宁浩、李延亮等文艺名流以左小祖咒的朋友之名聚集，为其打造了一场颇具实验风格的演唱会。极具批判色彩的影像剪辑，从空中垂下的“可口可乐”等字样的条幅，炫目的舞台灯光，带给观众强烈的视觉震撼。

    台湾独立歌手陈珊妮与左小祖咒合唱《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时略显紧张；2009最具争议的“快女”曾轶可自弹自唱《最天使》，台下一群“可爱多”（曾轶可粉丝团的名字）高举灯牌齐声合唱，一曲唱毕集体离场，而同时，台下“曾哥”、“纯爷们”的声声呐喊也不绝于耳。

    整个演唱会没有伴舞，没有太多言语，没有叫“安可”的返场呐喊，左小祖咒从容自在地演唱完22首曲目，灯光亮起时，观众集体起立热烈鼓掌，很多人发现，他们的身边坐着蒋雯丽、宁浩、韩寒、老狼、万晓利等文娱名人。

    左小祖咒据说拥有诗人、小说家、音乐制作人、电影配乐人以及前卫艺术家群落“北京东村”发起者等众多名号，但最为大众知晓的，却是他唱歌走调。当然，他的铁杆歌迷从不在乎他唱歌走调甚至觉得“走调得很有味道。无论是不是自己安排的，他走得自然而然，所有走的调子合在一起是完整的”。乐评人颜峻、张晓舟、彭洪武和孙孟晋等对他推崇备至，他的专辑《我也爱当代艺术》被乐评界评价为“无论多少年回头来看，这套双超（超贵与超重）唱片是这个时代最漂亮的音乐与人文记录。”他甚至被一小群摇滚乐迷视为比崔健更能代表当代摇滚精神的“神父”。尽管如此，更多的大众，接受不了他甚至并不知晓他。

    珠海大学生陈馨是许多地下摇滚乐团的忠实粉丝，却对左小祖咒的歌评价不高——“歌名都还不错，但歌唱得很神经。”中国矿业大学摇滚爱好者陈猛多年前就仔细听过他的歌，“音乐不错，值得细听，就是唱得太难听了，声音难听。”听闻这次演唱会场面爆满，陈猛说：“各种音乐杂志上写他的文章特别多，很多人都只是慕名而去，我就不信有那么多人能听懂他的音乐。”

    这次演唱会得以爆满，很多人认为，作家韩寒不久前的一篇博文起到至关重要的“推销”作用。韩寒博文发表后，左小祖咒在新浪微博上的粉丝迅速激增至3万多人，而百度贴吧“左小祖咒吧”里的帖子数也呈井喷状增长，从原来几天一个新帖到最近一天几十个新帖，很多人都坦言是“因为韩寒”才开始关注左小祖咒的音乐。而左小祖咒在演唱会前也如此承认韩寒的帮助：“我作为一个伟大的摇滚歌手，韩寒知道我的孤单。我们的主流音乐弱智，韩寒把我推荐给更年轻的人，他的博客现在约有3．5亿人看过，他帮我很大很大的忙，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合作的。”

    托韩寒的福，左小祖咒受到更多关注，但对于他的音乐而言，争吵始终多过于欣赏。在百度贴吧里，批评左小祖咒“唱得真难听”的新歌迷被老粉丝指为“没水准”，而对左小祖咒表示好感的新歌迷又被骂作盲目跟风的“伪歌迷”。更多的歌迷则对此颇为宽容，网友冻章鱼指出，“在中国的论坛上大家都习惯贬低别人，在没有了解之前。为什么我们缺乏对别人优点的捕捉？”他认为，即使不认可左小祖咒的音乐，“任何一个人也都无权去恶意评价一个努力的人。”

    在博客中，韩寒认为，左小祖咒是“影响艺术家的艺术家”而非“影响大众的艺术家”，他强调，“大家自动选择喜欢或者不喜欢。”即便韩寒自己，也自陈只能接受左小祖咒专辑里一半的歌，“但是，在我能接受的那部分里，他很结实地感动到了我。”

    演唱会总要落幕，满场观众总将散去，争吵也或许有逐渐平静之时。已经做了17年音乐的左小祖咒和他那种离经叛道的“先锋音乐”，究竟在音乐的历史档案里能被记录上几笔？答案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