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饺的味道

    点了水饺和汤，无聊地等着，目光在餐厅里游走。坐在我前面餐桌上的，看样子是母女两个，妈妈三十出头，女孩只有四五岁，眉眼里含着笑，很可爱的样子。两个人边吃边小声说着话，做妈妈的专注地看着孩子，偶尔，轻轻地点点头或微笑一下。有一刻，不知女孩说到了什么，妈妈忽然把脸高高地仰起来，面朝天无声地笑了一下。那笑虽无声，但那样子却是天真张扬的。想不到吃相优雅的妈妈，会笑得那么无所顾忌，大约是真的很开心吧？

    在她们右边的餐桌上，坐着一对年近三十的男女，同样是两个人，菜却摆了满满一桌子。小女孩不时地转过头去看一下，不知她是不是会对那满桌子的菜有点羡慕。但那个餐桌上的气氛明显不对，男的手里握着一瓶啤酒，低着头，自斟自饮，女的不吃，也不喝，静静地坐着，偶尔小声说几句什么。不是最后的晚餐吧？或是两个人闹了别扭？我正乱猜着，忽然，男的吼出一嗓子：这些事就不要再提了。女的也抬高嗓门：不提你知道吗？！几乎全餐厅的人都往这边看着，而她，又不说话了。之后，男的不再喝酒，点起一支烟，皱着眉头吸，女的开始擦眼泪……压抑的气氛随着烟雾四散开来。

    我的水饺老也不来，那母女俩倒已经吃完了，离开餐桌去结账。女孩一手牵着妈妈，另一只手举着一张粉红色的钞票。想必，能自己拿着钱去结账，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她们用过的餐桌上，杯盘整齐，其中一只盘子里，还有三个水饺，整齐地排成一队。肯定是走之前，女孩细心排好的。

    母女俩的离开，提醒了右边餐桌上的那位女士，她忽地站起来，一句话不说，蹬蹬蹬直冲向门外。剩下的那一个，不耐烦地猛吸两口手中的烟，也站起身来……

    面前的两张桌子一下子都空起来，一张桌子满满地堆着菜和水饺，一张桌子上只有整齐的杯盘。服务员走来把它们全都收走了。等会儿，会有新的客人坐过来。

    我的水饺终于来了，我拿起筷子。不知我的水饺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