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感受“虫虫危机”
刚刚踏上肯尼亚的土地时，我不知道虫子是否已经进入我的身体，不过各式各样的防虫药倒是早早进入我的行李，关于非洲蚊虫肆虐、人被咬致死的种种传说也早早进入了我的脑子。
来非洲前，每个同事膀子上都挨了好几针，注射了黄热病、脑炎等疫苗——这些疾病在非洲多由蚊虫传播；每个人的行李中都有电蚊香、军用的防虫膏，提防令人生畏的虫子。
在非洲，特别是西非、南部非洲等地区，蚊虫传播疟疾等疾病，几乎每100个到西非的游客里就有一个感染疟疾。被携带虐原虫的蚊子叮咬后，一旦因劳累、感冒导致抵抗力下降时，疟疾就发作，人会“打摆子”。我们常驻赞比亚、尼日利亚的同事都有在户外被蚊子叮咬后得疟疾的经历。回国前，他们只好每天坚持锻炼身体，提高抵抗力，避免疟疾发作。
因为蚊子盛行，刚来非洲的人最青睐的饮料往往是含有奎宁的“苦柠檬”，最先养成的习惯是随手关纱门，最喜欢带给非洲人的礼物是清凉油和风油精。
肯尼亚的虫子种类很多，我们的小院子里常常飞过、爬过不知名的“小东西”。好在这里的蚊子不多，即使有也飞得很慢，伸手可捉。在安全度过半年后，我第一次亲身体验了非洲的“虫虫危机”——惹祸的不是蚊子，而是跳蚤。
一次去马赛部落采访，与住泥屋、和牛一同生活的马赛人亲密接触，返程的路上就觉得肩头起了几个小红包，越抓越痒，越痒越想抓，防蚊水、风油精、清凉油都涂了也不管用。到家时，小红包已经变成小肿块了。经验丰富的同事只瞅了一眼便斩钉截铁地判定：跳蚤咬的。理由是每个包的中心都有一个小红点，那便是跳蚤的下嘴处。
依她的建议，我赶紧将所有衣物用“滴露”仔细洗了一遍，可跳蚤似乎已经进入家中。于是，接下来几天，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浑身找被跳蚤新咬的包：腰上、腿上、脚上，红点慢慢多起来。衣服、被褥洗了一遍又一遍，药皂、清凉油用了一盒又一盒，每次刚要向“避我而不及”的同事宣布跳蚤已除时，总有一两个新出现的红点堵了我的嘴。我甚至尝试了几位“跳友”（被跳蚤咬过的人）的建议：坐在床上抽烟，想把跳蚤熏走，但也不见效。
我们的非洲雇员半开玩笑地说，恐怕跳蚤已经进到你的血液里了，或者你还得再去那个马赛部落一次，向他们求药。
被跳蚤在生理和心理上折磨半个月后，还是靠撒了一地的“六六粉”彻底将它们赶出房子。想来也奇怪，那些经常赤身放牛的马赛牧人怎么会不受蚊虫侵扰？
询问一位马赛朋友，他说马赛女人常常佩戴一个小小的鼻烟罐，里面是马赛人特制的鼻烟，不时拿出来吸取，跳蚤讨厌鼻烟的味道，所以不近马赛女人；而马赛男人常用染色的黏土涂满身体，身上散发出特殊味道，所以也对跳蚤免疫。
能杀狮子的马赛人似乎和非洲的蚊虫也立下了互不骚扰的契约。在马赛村庄，常常能看到孩子的嘴角、眼角爬着苍蝇，家长也不去驱赶。原来马赛人相信苍蝇是“财神”，能为他们带来好运。
可非洲的苍蝇在我们这些外来者看来确是地地道道的“瘟神”。有同事警告我，在西非国家出差时不要把未干的衣服晾在户外草地上，因为那里的苍蝇会在衣服上下蛆，蛆虫能钻入人的皮肤繁殖。只有用开水浸泡或熨斗熨烫才能杀灭衣服上的蝇卵。
虽然不知道这恐怖的警告是真是假，但我对中部非洲传播“昏睡病”的采采蝇早有耳闻。每年非洲有6万人感染这种由苍蝇传播的寄生虫疾病，在昏睡中死去，让人谈蝇色变。
戏成一首宝塔诗，记录一下在非洲被虫子折磨时的窘样：
呀，
跳蚤，
咬个包，
四处乱找，
就是寻不着，
红点变成红包，
红包连成线几条，
回家赶紧脱衣洗澡，
裸体站在镜子前发笑，
几个小虫让好汉挠挠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