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眼

    坚果女孩

    这是一个漂亮女孩的奋斗故事。和美国小说里的嘉莉妹妹不同，这个叫张开娟的四川女孩顶住了来自都市的诱惑。这些诱惑来自金钱，包括富商的橄榄枝或是工厂主若有若无的暗示。它们曾像伊甸园里邪恶的蛇一样缠上她。

    若然她选择向诱惑屈服，那也不过是成为一桩都市里普通的艳情，我们今天讲的也就会是另一个寻常的诫世故事。不过，这个22岁的美貌女孩，却关闭了那些通往富足生活的捷径，而选择一条艰辛的路。

    无论刮风下雪，或阴晴霜雪，她总会挑着一副盛满坚果的担子，穿梭在某座城市的某个角落。这个四海为家的人，从广东到浙江，从山东到四川，到处留下一串单薄的脚印。

    凭借这点微薄的收入，张开娟并不足以改变自己的生活。然而，这一种独特的坚守，在美貌可以量化、操守可以物化的时代，尤为珍贵。她渴望通过自己的双手，挣到足够多的钱，支撑贫穷的家庭。甚至，她还有一个卑微的梦想，“能够继续进学校读书”。

    张开娟在网络上走红，也许来自人们对于一种久违的纯洁的尊敬。她那清澈的生活态度，让很多迷失于物欲的都市人群，找到一个借以警醒的支点。

    登山者的尸骨

    这些珠穆朗玛峰上的尸骨并没有太多流传开来的故事。他们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登山者，在冰雪里蜷缩成初生时的模样。死神还算慈悲，给他们留下一副副完整的尸骨。

    有些登山者的姓氏，被镌刻在黑色的纪念碑上。不过，其中大多数名字并不属于这些尸骨本身，而更多是他们心碎的亲人为弥补心理创痛而立下的。

    一个酷爱登山的朋友告诉我，死于山顶，才是最为荣光的消失方式。但没有人会轻视那些用尽气力、却最终撒手在距离山巅五十米、五百米，甚至五千米的登山者。他们理应赢得尊敬。

    比如，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登山者，毕生的理想是攀登上珠穆朗玛峰的山巅。没有人知道，他是否如愿以偿。只是，他再未回家，再未喂食那只喂养多年的猫咪。他留下一封书信，白纸黑字，直指人心：“请让我孤独，请让我登攀上生命的巅峰。”

    这些失败的登山者，在一条漫长的路途上试探、努力，拼尽全力。这些珠峰上的尸骨，无论倒在什么海拔，都象征着一种让人尊敬的高度。

    小贩之死

    一个叫卡尔洛斯的美国人死了。他生前不是百万富翁，也不是权倾一时的政客。卡尔洛斯就像我们常见的卖煎饼、卖油条的早餐车主一样，当然，他摆摊的地方是在华盛顿的法拉格特广场。

    可是，这却成了一个大新闻，这个卖卷饼的小贩，享受到名人离世时的待遇，并且还登上了著名的《华盛顿邮报》头版。

    这些前来悼念的人们与这个卖卷饼的小贩之间，唯一的联系不过是一张价值几美分的卷饼。据说，二十年如一日，卡尔洛斯将他的卷饼摊做成了当地的一个标志，更成为许多白领缺不了的日常食物。

    他能记住几百位常客的口味，还会和顾客们谈论足球、孩子或者工作状况。他常常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明信片，地址栏上写着“17街和K街路口的卡尔洛斯卷饼摊”。

    如今，卡尔洛斯死了，死于突然的心肌梗塞。那些经常前来光顾的律师、议员、实习生或者流浪者，在同一个早上，突然意识到这个卖卷饼的伙计死了。他再也不会蹦出来，快乐地说：“早上好！”他再也不会眨眨眼睛，让人们排好队，一个一个吃上热气腾腾的卷饼。

    然而，使人们对卡尔洛斯念念不忘，并不只是这一个个卷饼而已。那个死去的小贩身上最让人尊敬的，是对工作的认真，是对生活的坦然，是寻常人可以拥有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