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某,5岁,身高1米左右,于2012年4月6号19点在福州西客站(洪山)被一名中年男子拐走。家人十分着急,请大家帮忙留意,如有见过请联系@耶叔2012 手机:137********。定给酬谢!”
4月7日上午10点,一则附有女童图片的寻人启事在新浪微博上首发,随后被网友迅速传播开来。包括发起微博打拐的著名网友邓飞、薛蛮子等也加入了转发的行列,公安部打拐办主任陈士渠转发并留言:“请报警,即告涉案地核查。”到晚上7点,短短9个小时之内这条微博被转发了上万次。
当晚9点多钟,“被拐”女童的家人“@耶叔2012”在微博上发布消息称:“感谢大家热情的转发,宝贝已经找到了!”热心的网友在庆幸的同时,表示“很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孩子到底是被拐了,还是走丢了?”但当事人始终没有回应,而有的网友则在微博上声称女童是“被绑架”了。就在网友们追问事件真相的同时,那条被广为传播的寻人微博却被删除了。
4月8日,当地一家报纸以《微博热传:又一女童失踪》为题对这一事件进行了报道。该报道说,在女孩失踪将近24个小时后,警方终于找到了女孩。“因案件还在进一步审理中,女孩的妈妈说,目前还不方便透露案件的具体情况,但她很感谢这么多陌生人的帮助。”有网友认为,报纸的报道没有告诉读者有关事件的来龙去脉,起不到消除公众疑虑的作用。
4月9日上午,网友“@乐妈葡萄”在新浪微博上披露,女童被拐疑是一出女童母亲为报复婆婆而自编自导的闹剧。因为婆婆酷爱打麻将,常常带女童到麻将馆玩。事发当晚,女童母亲与婆婆就接回小孩问题在电话里发生争执。正在气头上的女童母亲就叫上自己要好的朋友把女童带走藏了起来。
当天下午,福州警方向媒体通报了案情。原来女童的母亲让朋友将女童从正在外头打麻将的婆婆身边偷偷带走后,婆婆以为孩子被拐,就立马报了警。警方调集了附近的全球眼视频监控寻找线索,并在每一辆110巡警车上发布“被拐”女童的个人信息。12个小时后,被蒙在鼓里的女童家人开始在微博上求助。而女童的母亲也假戏真做,让朋友发勒索短信给她以证实小孩被绑架了。
目前,该女童的母亲因“涉嫌提供虚假证言,谎报案情”已被警方处以治安拘留5天的处罚。网友们纷纷谴责这位母亲的不负责任行为。福建知名网友邵芳卿在新浪微博上发表评论说,“这个母亲导演的女儿被拐闹剧收场了,但包括我在内的众多爱心人士的心,被刺了。母亲一念之恶,搅得周天寒彻。”网友“@巴山夜雨没伞”指责“这是消费社会爱心的恶劣行为”, 福建中医药大学副教授施文荣在微博上强调“更糟糕的是制造了社会恐慌”, 黄舟雄律师呼吁“请别亵渎人们的善良之心”。网友“@vland变态美学”认为,“把家庭矛盾的闹剧嫁祸于社会公信心,利用人们的善心炙烤自己罪恶的灵魂,甚至还有人出面作证事件的真实性。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同时,传统媒体在微博获取新闻事件时,能否对当事人进一步证实,以更加谨慎的态度对待?”
“微博打拐”的新浪官方微博也就此发表评论指出:“善待公共资源,社会才能良性地运转,才能给与真正需要的人帮助。我们也将更加谨慎、细致地运用手中的资源。”一些网友由此联想到“狼来了”的故事,提醒说,“如果一次次这样,等狼真的来的时候,会不会还有人相信你,愿意帮助你,希望人人都以此为戒”。还有一些网友因上当受骗而变得谨慎起来,表示“以后都不敢轻易转这种帖子了”。
记者注意到,就在女童被拐闹剧被揭穿后,4月9日中午,福州一位3岁男孩失踪的消息出现在新浪微博上,然而这条寻人微博在48个小时内仅被转发了2000多次,和此前女童“被拐”微博在9个小时内被转发上万次的规模形成强烈反差。网上评论认为,这与网友的热情刚刚受到伤害有关,该失踪男孩不幸沦为“狼来了”骗局的直接受害者。
此间媒体以《不该被利用的善意》为题发表评论指出:“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微博上的迅速扩散,是每个人都希望为找回孩子尽一点绵薄之力;警方的介入,是不愿让家庭因为孩子被拐而破碎的噩梦再次重演。这一份善意与社会力量,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应该被这样粗暴地利用。网友愤怒,是因为他们发现忙活儿了半天,最后却被愚弄了一把。下一次,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论真假,产生怀疑就有可能让他们打消再做这种‘傻事’的念头。”
本报记者 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