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运灿:感化
过去的40多天里,老人熊运灿试图用一种古老的方式完成一次“感化”。
他拖着一个200斤重的板车和打工时被重物砸断腿的孙子,身体前倾,面朝大地,像走在险峻峡谷里的纤夫。他从湖北武汉迈出第一步,要用双脚连接的另一端是浙江温州——他孙子的老板的老家。
老人要通过这种方式去感化孙子打工工厂老板“要安全生产,敢于承担社会责任。”“感化”两个字,是他随身带着的红色日记本里出现频率最高的词之一。
目的地是去“感化”,而熊运灿的日记本里记载的更多的却是“感激”。沿路的好心人送饭送水,路过的学生将他的事迹传到网上,家乡的人前来探望,小小一本日记,变成了“人情债本”。
可能老人不知道,深藏在他佝偻的背影里的爱,早已感化了很多人,而不仅仅是在目的地。
缪宜吟:遗憾
“萌妹子”缪宜吟内心藏着个执拗的小脾气。这个17岁的广州姑娘,两度给市委书记写信,希望其乘公交出行,后被书记“亲切约见,并共进晚餐”。这在别人看来本是挺光荣的事儿,小姑娘却撅起嘴:不满意!
她失望的是,书记似乎忘记了约见她的初衷,“接访结束,书记和其他领导都开着车开心地走了。”
单就领导能够放下身段、抽出时间聆听老百姓的诉求来讲,这已经算是一次良性互动了。但是互动之后没有满意的答复,也没有满足小姑娘的期许,难怪人家会直言不讳。
也许,在她看来,再美好的“亲切约见”,都比不过一次真切的身体力行。
杨飞:转岗
湖南大学青年教师杨飞 “光荣”地成了学院130多个老师中唯一不予续聘的一个,原因是过去两年里没发论文。虽然 “饭碗”保不住,但他似乎却自得其乐。
他说终于可以不指导本科毕业论文了,也可以去图书馆服务喜欢书的同学。从教学岗位转任图书馆管理员,对于杨飞来讲更像是一种解脱。
虽然他也知道,随便找个野鸡杂志,给点版面费,发篇文章易如反掌。但他倔强地坚守着自己的“三个凡是”:凡是行贿受贿的事,再小也不能干;凡是不属于自己应得的钱财,一分钱也不能拿;凡是没有流传价值的东西,再短也不应该印刷出来。
杨飞“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姿态,让人们立刻将他捧为反大学科研体制的斗士。也许,他只是看不惯学校里到处都是的代办论文的广告,看不惯高校的所谓“项目化生存”,看不惯人们竞相追逐各种名誉和职称。他说,自己希望的不过是“有一点理想”的人生。
牛汉:热血
9月29日,诗人牛汉在北京逝世。他说自己一直到老,血还是热的。“冷血的人是不会写诗的。”
这个出生在山西滹沱河边的诗人,大半生受尽磨难。“要让我谈苦难太容易了,我的诗里都有,血泪、愤怒、控诉……”牛汉说,“但是,我没有向苦难低头。”
牛汉称自己为“热血老年”。“热血”,是很多人对他的人和诗的直观印象。因为热血,当年“胡风”案,牛汉被第一个逮捕;也因为热血,他把自己的命运与国家的安危紧紧相连。
他说自己是一个朝向诗歌圣境苦苦跋涉的平凡老人,“生命不停地自燃,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用筋骨还能飞奔一千里。”
有学者引用牛汉的代表作《悼念一棵枫树》叹息道,牛汉的去世,就像“一棵枫树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