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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2月13日 星期五
中青在线

喧嚣与裂变:被技术再造的身体和世界

——关于互联网的阅读报告

陶舜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5年02月13日   12 版)

    大数据时代

    比之过去,2015年的中国互联网更加具有想象空间:互联网金融与银行的“战争与和平”会走向何方?会有一个新的杀手级应用横空出世秒杀微信吗?如果说这些猜想太过“宏大”,我们或许可以谈点“具体”的:没有了“歪坏”(这是我对Wi-Fi的翻译),你真的会“死”吗?是的,我会。

    忆往而知来,回头看2014,中国互联网的热度,一点都不亚于门户网当年建功立业之时。有所不同的是,当年PC端的互联网保持了多年蔓延式的持续热度,而现在移动端的热度则呈现出爆炸式的裂变样貌,并且已经在向更具想象力的物联网过渡。

    企业家柳传志去年在做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的水果“柳桃”的营销时,曾经非常诚恳地向网络达人请教互联网营销,他说自己对很多互联网现象已经“看不懂”了。的确,这种“看不懂”,不独柳传志那一代人有,包括一些互联网精英也是如此。

    当“看不懂”成为新常态,我们反而更容易回到初始的质朴之境,看懂一点是一点,哪怕不懂装懂,亦不失为一种有趣的角度。所以,面向2015,让我们讨论一下有关互联网阅读的私见。

    互联网商业的“跨界”

    尽管“跨界”的行为古已有之,如春秋时期的政治家、军事家和经济学家范蠡,就曾弃政从商,身家巨万。但真正让普通人都有跨界的意愿和能力,并且成为一种潮流,还是在有了互联网之后。

    腾讯科技频道通过对9个行业、80家公司调研后所作的《跨界:开启互联网与传统行业融合新趋势》一书,关注到跨界的趋势。书中指出,互联网对传统企业的改造在碰撞和融合中悄然发生,企业间、产业间跨界合作将会无远弗届。在中国,以百度、腾讯、阿里巴巴为首的巨头已经开始一系列顺应跨界趋势的并购。

    在2014年,互联网公司不仅入股电影公司,有的还开始玩起众筹电影。众筹电影和众筹出版相似,其最大的意义在于具备脱离第三方审查的潜质。同时,在这种趋势下,对观众的市场细分只会越来越细,反过来也有利于制定较为合理的电影分级制度。 

    跨界几乎在所有领域发生,互联网金融、在线教育、智能硬件等。跨界在中国互联网建立之初就在悄然发生,门户网做新闻,就是技术向新闻的跨界。2014年个性化信息推荐引擎“今日头条”的成功,也是类似的逻辑。在移动互联的大潮流下,它拱出了巨浪,不要说传统纸媒,便是主流的网络新闻平台也会感到“不适”。

    跨界到了一定程度,体现为融合,整张互联网把一切都连起来了,理论上都有机会实现点对点无缝对接。

    小米与格力“亿元赌注”的背后

    回到商业的微观,商业格局的颠覆与洗牌已见端倪。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当然是小米科技董事长雷军和格力集团董事长董明珠之赌。2013年年末,家电巨头格力和新兴的智能手机巨头小米,就5年内后者是否可以在营业额上超过前者立下赌约——当时格力的营收超过1200亿,而小米的营收超过300亿。

    然而,这期间,雷军却不动声色地投资了格力一直以来的老对头——另一个家电巨头“美的”。董明珠已略显沉不住气,称小米超过格力没有意义,小米更应该和国际领先的智能手机公司去比试。

    其实,雷军看中的并非“美的”的家电,而是物联网机遇。换句话说,无论是谁,只要愿意合作,雷军都会欢迎。要知道物联网机会并非只有雷军在探寻,京东一样也在尝试。将来的大格局是“万物互联”,雷军的眼光早已超出了智能手机这块单一领域。

    在这过程中,传统的商业模式被颠覆被淘汰,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年纪大一点的人应该对杀毒软件的付费时代不算陌生,而90后一定会惊呼:杀毒软件为啥需要付费?而这源于360公司的互联网免费安全的理念,确实改变了整个安全软件行业的格局,并给360公司带来了数亿用户。

    360公司董事长周鸿祎在其自述《我的互联网方法论》一书中所着力强调的,就是所谓的“颠覆式创新”。“颠覆”、“移动互联网”和“创业”无疑是2014的中国商业的头三号热词,而“颠覆”尤其被说得多。

    拥抱全息营销时代

    2014年“互联网思维”走红,但似乎没有几个人说得清楚它究竟是什么。我认为,它凝聚了技术思维、网络营销、创业潮、节点等词的意涵,其本身就是一种混搭。

    甚至可以看到,创业本身如今也成了营销的一部分,很多创业项目还没开工,创业者的故事营销、宣言和愿景已经亮出,这在过去是不可思议的。过去的创业家告诉我们,为了防止不可避免的抄袭和恶性竞争,创业推崇的是下苦功、悄悄干。

    所以,可以说今天已经是一个全息营销时代。每个作者都需要在自己的微信上不遗余力地传播自己的作品,每个创业者都需要在社交平台推销自己的产品。个人的影响力第一次超过了机构,或者说,机构影响力第一次需要借助个人之力来呈现。

    而营销的无孔不入与无所不用其极,在屏社交时代尤其明显。以电影《一步之遥》为例,它有一个营销手法:作为该电影的投资方之一,万达集团老总之子王思聪在微博上与片方互骂,上了头条。在全息营销时代,最重要的绝不是“好”,而是“火”,只要火了,好不好就无所谓了。而商业营销也会改变舆论生态。回顾2014,一条线索清晰起来了:时政大V淡出,商业大V上位了。

    “道德的”更利于传播

    商业给人类带来了福利,有道德的商业更是,这话在有些人看来一定认为是昏了头了。经济学家亚当·斯密曾认为,经济活动的参与者倾向于追求他们自身的个人利益,为什么还要谈道德?正是因为网络中两两连接,每一个节点,既是自己的中心,又是网络的节点,一个节点的道德滑坡将飞快殃及整体的道德水准。

    在网上,不道德的东西不仅传播得快,传染得也快。新年第一个月在网上引起天量口水的几场争议,全都围绕着“道德”核心,比如在上海踩踏事件后,关于“灾难报道的伦理”再一次引起讨论,而青年歌手姚贝娜因病离世之后,“记者们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着她的死亡”,这个指控瞬间引爆了一场浩大的道德争议。

    舆论战如此,商战也如此。还记得当年360公司与腾讯的大战吗?挟用户以制敌的商战恶例早已写就,那种“我们正在作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式的伪道德,造就不了一个伟大的互联网公司,因为其自利性远远高于利他性。

    实际上免费模式一直是互联网公司的常规打法,人们最常用的软件全部都是免费的,而这种利他性所带来的巨大规模效应,本身就有望催生新的商业模式。表面的免费,实质上只是“B对A的服务免费,最终由C和D买单”。这种转弯式的利他主义,已经展示出了巨大的威力。

    因此,凯文·凯利在《技术元素》一书中深刻地写道:“社会化媒体是一种社会主义,开源软件项目则有点像共产主义。人们在分享他们的医疗记录、个人基因组或者家庭相册的时候,他们在为集体作出贡献,通过分享,被分享的物品的价值也能得到提升。”

    对节点的思索,还可以更深入一些。凯文·凯利在《新经济新规则》这本书里谈道,“我们让世界互联”,“把一点点智慧放入我们制造的每一样东西中,我们首先得到的将会是数十亿低智能的产品,然而我们把这些节点连接起来,奇迹就会发生。当连接成一个集群的时候,简单的头脑就会变得聪明起来”。如果任何物品都能发送少量信息,并从邻近节点接受信息,我们可以将死物变成活物。这是智慧进阶的互联逻辑。

    沿着类似的思路,学者雷·库兹韦尔曾在《奇点临近》书中大胆想象,预言称2045年,计算机智能将超越人类,人类历史将彻底改变。

    技术呼唤人性回归

    节点的增加有利于增强机器的智慧进化,节点减少,却有利于减弱人类的情感耗损。减少了节点,网络文学产业至少已经在形式感方面颠覆了传统出版业,作者与读者的直接对接,让读与写更加亲密。传统的包括编辑、校对、审读、印刷等等流程的出版业,链条早已松动甚至朽坏。

    更有意思的是,互联网这种技术属性的东西,原本并不具备情感,但在去除中间环节之后,却不同了。企业家褚时健对褚橙营销的成功案例,让冬季冷冰冰的橙子有了励志性。

    在信息爆炸、信息过剩的时代,最珍贵的是时间,最稀缺的是耐心。在崇尚“简单、粗暴、极致、快”的互联网世界,只有“干货”才能吸引眼球。但干货的供给途径如果缺乏情感附加值,一样乏人问津。这不仅体现在思想的网络传播,也体现在产品(物品)的网络传播和营销中。2014中国的网络营销大局基本证实了这一点。那些成功的个案,诸如“柳桃”、罗辑思维、吴晓波频道,“双十一”的营销大战,都是如此。

    记得淘宝刚起步的时候,卖家那一声“亲”让很多人感到亲切。在陌生化的网络人际结构里,这一声“亲”就增加了人际的“温度”,对交易的达成起到了促进作用。

    “新机器时代”再造人类身体

    实际上,技术在向所有领域跨界,人类正要迎来第二个机器时代。智能机器不仅改造人类的外部世界,也在悄然改变人类的身体。

    基于各种智能的移动终端对人体的数据监测,已经相当精细化,如跑步APP的各种数据监测已为人熟知。有研究报告预计2018 年以前,每年都会有 4.85 亿个可穿戴设备面向市场出售。而“关注人的可穿戴科技”公司 Jawbone 的估值已达 10 亿美元。

    据最近一项研究显示,如今每10个人中就有7人按时记录自己的身体数据——用于记录的工具则横跨大脑到芯片种种介质。这些数据使得人体这一具象的存在,以及人体的感受,在技术上可以被量化。比如睡眠应用可以告诉我们深度睡眠的时间以及健康建议。这是划时代的,其意义就好比在人体里面植入一个“操作系统”,而这个系统完全不同于我们自己,因为它是可以计算的。

    不独身体,还有意识:网络改变了我们的需求层次。马斯洛曾把人类的需求层次划为五个: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对于网络移民和00后网络原住民来说,需求层次聚合成了一个,那就是“歪坏”。没有“歪坏”真的会“死”:“脱屏”要比“脱贫”艰难得多,“屏民”活在“歪坏”之中,正如庄子笔下的鲲鹏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没了“歪坏”,真气散矣。

    情绪和健康这种传统意义上属于“感知”领域的东西,今天可以被放在技术的显微镜下成像。这相当于重新开发、再造了我们的身体。与其说它是对田园诗意的悖反,不如说它是对现代诗意的再造。 

    “量化自我”是美国《连线》杂志创始主编凯文·凯利和技术专栏作家盖瑞·伍尔夫提出的,用来借指那些不断探索自我身体,以求能更健康地生活的人们。如今,参与其中的人们已经不计其数。在《第二次机器革命》书中,埃里克·布莱恩约弗森和安德鲁·麦卡菲,这两个作者就谈到了新机器时代的变革力量。数字技术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比医生更准确地诊断疾病,能够使用海量的数据改变零售行业,而且还能够相当人性化地完成工作。

    旧机器时代帮助我们征服和再造外部世界,新机器时代将帮助我们再造我们的身体。将来会有一款设备,通过长时期的色声香味触的监测数据,会比我们自己更“知道”我们喜欢什么样的异性,也就是说,机器将比我们更“懂得”我们爱谁。

    这其中就涉及到世界级的大数据。信息爆炸、互联互通、智慧城市……大数据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全球。对此,作家涂子沛在《数据之巅》书里,描绘了一幅数据科学、智慧文化的全景图。书中提出,当前信息技术的发展,已经让中国获得了后发优势,中国要在大数据时代的全球竞争中胜出,必须把大数据从科技符号提升为文化符号,在全社会倡导数据文化。

    2014年12月29日,涂子沛出任阿里巴巴副总裁,分管大数据方面事宜。如果要说互联网思维,阿里巴巴绝对是互联网思维敏锐的公司。其不仅在上市前夕推出唯一官方授权自传《穿布鞋的马云》,更把触角探向传统行业的新机会,比如医疗(未来医院),以及大数据这样的新领域。

陶舜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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