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唱一首古老的歌谣”

    她是国家一级演员宗庸卓玛，凭借自己的过人唱功走出大山，是以情动人的藏族女高音歌唱家；他是青年藏族歌手扎西顿珠，通过选秀进入观众眼球，是阳光青春的新生唱将——母亲和儿子都有自己的骄傲，两人自扎西顿珠的父亲去世后冷战数月，母子关系渐行渐远……

    近日，在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的情感互动节目《我爱妈妈》中，难得见面的母子俩聚到一起，还“故地重游”一起回到家乡，一面回忆丈夫和父亲生前的点滴，一面细细体味陪伴才是最好的爱。

    跟着妈妈走上音乐之路

    “每当我仰望天上的星星，我好像看到我亲爱的妈妈。我好想回到妈妈的身边，听妈妈唱一首古老的歌谣。”这是扎西顿珠写给妈妈的一首歌。对于受妈妈影响才走上音乐之路的他，用音乐表达自己对妈妈的爱。

    1987年2月22日，扎西顿珠出生在云南省歌舞剧院的大院里。当年，妈妈特别喜欢歌手费翔，胎教时经常给他听的就是《故乡的云》和《冬天里的一把火》。能满地跑了，每天见到的叔叔阿姨也都是藏族歌手，扎西顿珠的整个童年浸泡在浓浓的音乐氛围中。从6岁起，扎西顿珠开始学习乐器，除了钢琴，竹笛、竖笛、小号、萨克斯管、葫芦丝、巴乌样样精通，只要是儿子想学的，妈妈都会全力支持。

    扎西顿珠对音乐特别有悟性，不论是学乐器还是唱歌。上小学时，扎西顿珠就已经抑制不住登台唱歌的渴望。小学五年级时的一个暑假，扎西顿珠跟着妈妈到拉萨参加朋友酒店的开业典礼。也许是在特定环境中被调动了情绪，当时扎西顿珠红着脸央求妈妈要唱两首歌。虽然有些犹豫，但妈妈还是同意了。扎西顿珠登台后的表现让现场所有人大吃一惊，连当时在场的著名藏族歌唱家才旦卓玛都说：“扎西是可以学唱歌的，我要给他献哈达。”从那以后，扎西开始跟随妈妈去各地演出。那些年的奔波，锻炼了他的处事能力，也为他积累了宝贵的舞台表演经验。

    从上高中起，扎西顿珠开始尝试着参加一些歌唱比赛，但成绩换来的不是妈妈的称赞，而是明确的反对和阻止。得知儿子在云南省的某歌唱比赛中进了十强要继续去比赛，宗庸卓玛坚决不给他出机票钱，甚至给组委会打电话要求取消儿子的比赛资格。当时，扎西顿珠很不理解，责怪妈妈控制欲太强，母子俩为此几个月都不说一句话。直到多年以后，扎西顿珠才理解妈妈的良苦用心：“因为当时心智还未成熟，没有足够的知识积累，艺术道路走得不会长，而且很容易迷失方向。所以，感谢妈妈把那欲望小火苗及时熄灭。”

    在扎西顿珠的强力坚持下，宗庸卓玛最终同意了儿子报考艺术院校的要求，并推掉了所有的演出，陪着他准备艺考。母子俩住在歌舞团的老房子里，每天除了做题，就是复习功课。扎西顿珠记得，去上海音乐学院考试的那天，上海的天气很冷，考试房里有暖气，而考生家长却要在室外默默等候。考场上，自己当时演唱了一首《慈祥的母亲》，当他唱到第二段时几乎唱不下去了，满眼都是泪水。台下的考官们也深受感染，很多人都流了泪。

    用年轻方式诠释现代民歌

    在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剧系学习的日子里，扎西顿珠在同学面前向来低调，作为备受争议的“星二代”群体中的一员，他希望用实力证明自己。2007年，上大二的扎西顿珠报名参加了东方卫视《加油！好男儿》，一举获得全国总决赛第六名，同年还发行了同名专辑《扎西顿珠》，从此踏入了娱乐圈。

    “玛尼干戈年宝玉泽，散落的名字美得像流淌的河。林芝的河康定的歌，谁又想起那玛尼堆上的功德。我在六千公尺的路上，唱这首夜歌……”《川藏路》是专辑《扎西顿珠》的一首单曲，这首歌最为歌迷所知，也是扎西顿珠的代表作。扎西顿珠说，很多歌手二三十年都没有一首经典的作品，自己在第一张专辑里就碰到这么好的一首歌，很感恩。

    扎西顿珠的歌曲表现的大都是浓郁的藏族风情，却经常用R&B、摇滚等流行唱法呈现。在他的成名作《川藏路》里，极具象征性的藏族元素和开头民族风唱腔的巧妙结合，扎西顿珠用旋律展现他眼中的家乡，那里有扎西顿珠的父母走上七天七夜才能走到目的地的蜿蜒山路，有藏历新年第一天争先抢后打来的山泉，有寓意着团圆的锅庄舞，有埋葬了父亲骨灰的金沙江……

    “2007年参加《好男儿》时，演唱的《北京的金山上》就是改编R&B唱法，做专辑的时候，制作人李偲菘老师又把它改得有点摇滚。”之所以把民族唱法和流行唱法结合起来，扎西顿珠说，因为妈妈希望他“找到自己的风格，用灵魂去唱歌”，用年轻人的方式，创作出属于时代的优秀民歌。

    凭着阳光俊朗的形象、非凡的唱功以及创作能力，在随后的几年里，扎西顿珠的事业多元发展，发专辑，入围华鼎奖，并担任了央视《欢乐中国行》外景主持人，2014年获得中国音乐金钟奖最佳人气偶像奖。同时，他还是全国青联委员、香格里拉旅游形象大使。

    可是最近几个月，一些细心的网友发现，每次演出或公开露面，扎西顿珠眼神里总流露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到底是什么让阳光偶像变得黯然？

    希望妈妈能为自己而活

    成名后，扎西顿珠越来越忙，除了唱歌，还要演戏、当节目主持人。繁忙的工作让他与妈妈的相处时间越来越少，每个月只能匆匆见上几面。而去年扎西顿珠父亲的因病离世让原本亲密的母子俩变得“客套”起来，两人都怕影响对方心情，变得小心翼翼。有时候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母子俩却因为没有找到很好的沟通方式而发生争吵。

    但观众发现，在节目中，宗庸卓玛一见到久别的儿子就开启了“碎碎念”模式，儿子也回应以“乖萌”，这样的亲人怎么会难以沟通？这一次，扎西顿珠带母亲踏上寻爱之旅，回到父母相识相恋的藏地村落，不光是为了找寻父亲的记忆，也为了解开妈妈的心结。

    回家的路上，扎西顿珠从一位顺风顺水的乐坛骄子，变回了质朴无华的藏地青年。荒石嶙峋的山间，遍地都是坎坷和峭壁，危险无处不在，母子俩的心却越走越近。在父母当年生活过的羊拉村，扎西顿珠除了悉心安顿母亲的起居，也挑战起自己的体力极限，进山打水，点火做饭，让母亲和乡亲吃到了自己亲手炒煮的晚饭。篝火晚会上，在热烈的篝火映照下，母子之间的隔阂已经彻底消融。

    “这世上能为你唠叨的人不多了，我爱妈妈的‘碎碎念’。”扎西顿珠在自己的微博上写道。他坦言，现在最想跟妈妈说的话就是，希望妈妈能够为自己而活，他要学会去扮演“爸爸”的角色，让妈妈能够放心依靠。

    儿子的努力也让妈妈“看到了他的担当”。节目中，宗庸卓玛沿着当年的小路向学校走去，回忆着丈夫教书的场景。当宗庸卓玛抱着扎西顿珠痛哭的刹那，解开的不仅是不能逾越的伤痛，更是情感找到依托的释然：当亲人不再，我们所能做的无疑就是抱紧眼前人，信任彼此给彼此支撑。

    扎西顿珠的亲情回归，也通过荧屏在现实中激发了很大反响。当下，像扎西顿珠这样的85后以至90后，因为社会形态的改变，情感表达方式和思维习惯和上一辈有了巨大的变化，产生了代沟。正如扎西顿珠，当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产生了“不敢和妈妈说话”的胆怯，而宗庸卓玛也因为不理解孩子的真实想法而觉得“相处像是演戏”。

    通过这一场旅行，扎西顿珠不仅找回了属于父母年代的记忆，也学会了如何承担起家的责任，如何肩负身为儿子的孝道。节目中的那些跌倒、劳累，让他坚定了照顾母亲的决心。这种鞭策，正是《我爱妈妈》带给现实中所有身为儿女者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