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芝加哥餐馆数酒瓶

    去年5月，我和同事参加了芝加哥的一个工业展会后，当地代理商乔纳斯先生陪我们在市内游玩。参观完菲尔德自然历史博物馆后，我们到距地铁State/Grand站一个街区的一家餐厅吃午饭，乔纳斯极力推荐我们品尝这家餐厅的意大利烤肠和纯正黑啤。

    餐厅里座无虚席。美国人是大多是“肉食动物”。满屋食客都在大口吃肉、大口喝啤酒。乔纳斯娴熟地帮我们点好了菜，服务生端来几瓶啤酒，我们迫不及待地端起酒瓶喝上了。

    这里的黑啤果真名不虚传，泡沫细腻，麦芽和酒花香味非常突出，刚入口较苦，漫过喉咙之后又有淡淡的回甘，仔细品味后非常美妙。啤酒搭配蘸上芥末的切片生火腿，舌尖仿佛滚过一阵春雷，爽极了。

    不一会儿，啤酒就被我们喝光了，服务生又拿来一些，桌子上摆不下，我只好把刚才喝完的空瓶子放到了地上。

    我和同事都是贪杯之人，加上没了工作压力，边喝边聊，吃到餐馆里只剩了我们仨才准备结账走人。

    服务生走到我们餐桌旁，数了一下我们的空酒瓶，告诉我一共消费了7瓶啤酒、5份火腿，总计67.99美元。我和同事都觉得不对劲儿，我们喝完的啤酒远不止7瓶。

    服务生没数地上的空酒瓶。咱可不能占这小便宜，让人笑话。经我提醒，服务生指着地上的空瓶子一个劲儿地问，这是你们喝的吗？得到肯定答复后，重新数了一遍，他才确认我们总共喝了15瓶啤酒。

    我悄悄对乔纳斯说，这服务生可真粗心，为什么不留意客人脚下的空酒瓶呢？

    乔纳斯笑着说，在这里结账，只算桌面上看得见的消费品，因为服务生不能判断不在桌面的空酒瓶是否是这一桌客人喝完的。

    我觉得美国人真是“一根筋”。如果客人把喝过的空酒瓶都放到地上或者旁边空桌上，这家餐馆很快就会被吃黄了。

    等服务生找钱回来时，我善意地向他提了个小建议，指着旁边空桌子说，客人走后你们应该立即将桌上的空酒瓶拿走，不然我们浑水摸鱼，把自己喝完的空瓶放到旁边桌子上，餐馆将受到损失。

    服务生半天没反应过来，很疑惑地问我：自己喝完的酒瓶为什么要放到别人桌上呢？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可能他们的思维里根本没有这种贪小便宜的想法，所以对我的建议感到匪夷所思。

    回国后，我跟很多人提起过在芝加哥餐馆“数酒瓶、提建议”的故事，大家都半信半疑，不太相信还有这么纯真的人。

    但是，每当想起那位服务生天真而疑惑的眼神，我都为自己的“聪明”感到脸红。

    （作者简介：付体昌，1978年出生，现居山东烟台，热爱文字、旅行、电影、公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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