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昆明阳光

    一下飞机，就是铺天盖地阳光！虽说早有准备，我还是震惊了。在这个寒气逼人的冬天，我真不明白昆明怎么会盛产阳光？

    是的，对昆明来说，冬天是收获阳光的季节。

    阳光演绎昆明冬天的故事。

    霞光初显，在这座城市过冬的红嘴鸥，已经从滇池边起飞。数万只啊，翅翼腾空，欢声一片，浸染霞光的水珠，宝石般闪耀着，从红珊瑚似的脚爪滴落飘飞。它们先是织成银色飘带在城市上空盘旋，变着花样祝福春城早安。接着便各自飞临翠湖、盘龙江、秋园……去享用人们为它们准备好的早餐。我和男友一早就赶到翠湖，来观鸥、喂鸥、乐鸥。这时候你看吧！都是人们的手臂，人们的笑脸。红嘴鸥从空中叼走人们抛起的面包片，或从水面，叼起面包的同时，叼起一朵晶亮的阳光和昆明人的爱。20多年了，这些来自西伯利亚的小天使小精灵，它们为寻找阳光，寻找温暖和爱而来，居然年年如期而至，为昆明组织一个盛大的狂欢节。海鸥翻飞翔舞，浑身闪着阳光。这是阳光的飞翔！我和男友挤在一起，我们把面包的碎片抛出去，抛出去。那么准确，海鸥的小红嘴，叼走了我们的面包！我们惊喜地叫着，甚至跳着。一只海鸥叼走了我抛出的面包，接着又是一只。啊，我不能不惊奇了，难道这只海鸥知道我们是第一次来昆明吗？它居然又飞回来，不是啄食我手上的面包，而是轻轻停落在我的肩上，让男友给我拍照！我的心在酥酥地柔软……

    人鸥相戏相乐的一幕，据说几乎每天都有新鲜精彩的演出。

    如同演出中场休息，不一会，我们发现用过早餐的海鸥们，开始做各种功课。有的悠然划翔，在水中变换华丽倒影；有的飞落水面，让水面开出朵朵洁白的睡莲……于是，在被汪曾祺先生喻为“昆明的眼睛”的翠湖边，我们在一间敞棚茶室坐下来。用昆明冬日的阳光，冲泡一壶普洱茶或者小粒咖啡，一点点地咂着那只能心领神会的滋味。一位年轻的妈妈，牵着小男孩走过来。一眼看见男孩的小胖手，被阳光照射的小胖手有一种嫩汪汪的红润。“是阳光牵着孩子，还是孩子牵着阳光？”我想着，想着，不觉有点害羞地轻轻地牵起男友的手……

    也许是一种缘分。就在我和男友商量去石林的当儿，遇上了几个正好要去石林的北京伙伴。

    高速路是光洁的。蓬松轻软的云朵，装饰蓝天的美丽。迎面而来，或者说突然在我们面前站立起来的石林，简直是大自然的“兵马俑”！巨大的，无与伦比的石笋、石柱、石峰比肩并列，排空站立，这是一片莽莽苍苍、浩浩荡荡的林海，石林的海！阳光堆积在它们身上。我们看到了阳光的重量和厚度。鲜亮的身穿撒尼装的导游小姐，人们都叫她们“阿诗玛”。是啊，石林正和一个爱情故事联系着。我和男友的石林之行，虽然不是有意安排，其实也浸润着爱情的甜蜜。和导游小姐照相的时候，我偷看男友一眼，谁知正和他的目光对接，我的心慌，被石林的阳光看见了吧？特别是当阳光化为明亮清澈的星光，化为夜晚的篝火，我们在大三弦的轰响中，在和撒尼小伙、撒尼姑娘狂歌劲舞的时候，火光在我们的脸上闪耀，在我们炽热的眼睛里闪耀，我知道和男友的手牵得更紧、更紧了！

    也许是我们成了追逐阳光的蜜蜂。从石林、九乡等地回来，我们便到海埂“晒太阳”。滇池边的海埂，大片片的阳光铺在草地上。你根本想不到吧，昆明冬天的草地，是那么富有弹性，茸茸的，我的手轻轻地一触摸，阳光就弹跳起来，飞溅起来。孩子们跑跳着，叫喊着，放肆地笑闹。如果跌一跤，正好，让他们呼吸一下纯正的阳光和草的清香。爷爷奶奶们，年轻的父母们，放心地围成圈，或是削着苹果，吃着香蕉，玩玩纸牌；或是懒散地躺在草地上，看着风筝在亮蓝的天空，如同在深海里翻飞游动……有人在两棵树干上挂了吊床，捧着本书，幸福指数很高的样子，被书陶醉着，任旁边的一位先生，用一张报纸盖着脸，猫一样打着呼噜。我不由得把头轻轻靠在男友的肩上，微闭了双眼，暖暖地晒着这冬日的太阳，听着有点腥味的滇池的呢喃细语……

    几天来，我们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手、脚和整个心身，触摸了昆明冬天的温暖和温柔，也体验了青春的生命之美。当我们带着两箱斗南鲜花——啊，那是昆明彩色芬芳的阳光——登上航班返程的时候，扶着舷梯，看到男友满脸阳光灿烂的样子，我不禁轻轻问道：“是阳光牵着你，还是你牵着阳光？”男友一笑，深情地牵起了我的手……

    （吴  然）

    世博园鲜花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