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地方大学入伍时,赵辉的优越感很强,总觉得自己高人一头。然而严格的军事化管理、艰苦的基层生活以及待遇等问题,很快让他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新排长下连当兵三个月,他成天和几名“志同道合”的地方大学生打成一片,牢骚成了他们的“共同语言”。训练场上,无聊的他就捉蟋蟀、玩蚂蚱,连队安排站岗,老大不情愿,勉强上岗也时常打瞌睡。干部批评他,说急了脖子一梗,几句话冲得对方缓不过气来。
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生活到肩上代表学员的红牌变成了中尉军衔依然继续着。2004年,他所在的广州军区某通信团参加集团军通信尖子比武,连队有意安排新排长赵辉参加。没想到赵辉一口答应了,接下来几个月,他加班加点备战,他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高傲”得有理由。
比赛那天,各型装备一字排开,干部战士同台竞技。装备操作课目,怕输的赵辉失误连连,成绩一下落后一大截。军事地形学是他的优势,结果真正考下来,他才得了70多分,不少选手都是90多分。他自认为军事理论是强项,结果连题都没答完。
6个课目下来,赵辉一败涂地。他真的蔫了。
这场失利促使他深刻反思自己。那些一天到晚背着线滚子跑来跑去,或者对着操作面板按来按去的工作似乎没那么枯燥和不屑一顾了。
“不安、不满让我浪费的时间太多了。”赵辉开始从整内务、走队列这些最基础的工作做起,他努力补上一年多来失去的东西。
这一年的8月,部队在南海之滨某训练场驻训,一套新装备直接拉到了连队。集团军要求,新装备必须在1个月内形成战斗力,并投入随后的演习。团长说,谁让它如期形成战斗力,团里为他请功!
赵辉在装备车上转了又转,第二天,他主动请缨要求领衔攻关。随后,他带着几名技术骨干一头钻进装备车。当时的气温最高接近40摄氏度,车内更是达到50摄氏度,一天下来衣服湿了干、干了湿。
在他的带领下,官兵们3天就掌握了装备性能和基本操作,15天就跟随部队组织战术应用。1个月后的演练中,这套新装备在关键时候发挥了重要作用。演练结束,一枚三等功奖章挂到赵辉的胸前。
近些年来部队地方大学生干部不断增多,有些过来人善意提醒他:军事训练不是我们的强项,地方大学生适合搞政治工作,基础好、上手快、发展好。
个子小小的赵辉不以为然,他还是更想成为一名领兵打仗的军事指挥员。为了闯过“体能关”,他每天在小腿上绑着两公斤重的沙袋越野,汗毛都被磨光了;他给自己规定每天俯卧撑、仰卧起坐、深蹲起立、引体向上、蛙跳各100次,常常肌肉痛得下不了床。
专业也是难关。他就把所有的装备运用手册找出来,一本接一本地啃。时任连长肖剑锋说起手下的这个排长也颇为佩服:“白天练操作,晚上背理论,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这小子像打了鸡血一样。”
刻苦的训练学习使赵辉的军事素质全面提升,2006年,集团军组织集训队参加军区通信专业比武。通信处参谋看着前来报到的赵辉,心里直犯嘀咕:“这么秀气的选手,有没有搞错!”
在最后军区组织的比武中,赵辉以明显优势一举夺魁,彻底改变了大家对自己“文弱书生”的印象。
由于表现突出,赵辉从排长被直接提拔为一营接力连连长。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管理能力不足,连队训练成了自己的“个人秀”。
“团以上单位落实训练干部是大头,基层营连落实训练骨干是大头。”如今已经升任营长的赵辉总结当时的教训说。他立即纠正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方式,转而开始发掘骨干在组训施教中的主体作用,一批专业素质好的骨干被充实到各个岗位。从一马当先到“万马奔腾”,连队年年被评为军事训练一级单位。
到了营长岗位上,他更加重视骨干的培养锻炼。在上级组织的军事训练比武中,赵辉带的营一举夺得“优胜营”的锦旗,他自己也被评为“全军优秀指挥军官”。
长期从事通信工作,赵辉深知在未来战场上,复杂电磁环境下的通信对抗已经成为常态。他向团里建议组建“蓝军”分队。这个“蓝军”分队在他带领下,充分模拟对手的作战特点,砥砺部队演练出“多路迂回,以骗抗扰”,“综合组网,以备抗扰”等新战法。
赵辉的“不安分”还不止于此。海训期间,他了解到,潮汐、海浪、风等自然条件都会影响部队通信质量,然而,这方面没有现成的数据可供研究。
他一边搜集其他部队的成功经验,一边组织骨干采集相关数据。终于将沿海地区自然条件对信号干扰的一些基本数据搞清楚,成为训练作战的重要依据。随着一批批信息化装备的入营,这些数据被充实到装备的信息系统中,迅速转化成了部队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