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西河池市都安瑶族自治县部分农村寄宿制小学,小学生自带大米、黄豆到学校蒸饭吃,一天只能吃上两顿黄豆蒸饭,一吃就是几年。由于营养跟不上,小学生普遍个头矮小,有些学生在晨跑时还会晕倒。(《北京青年报》 3月30日)
由此,我想到了上周《中国青年报》的一份调查。该调查说,92.6%的人首选“公款吃喝”浪费最严重。为证实这一说法,我举两个例子:
例一:广东汕尾市“史上最牛烟草局长”陈文铸被曝光涉嫌多项腐败,引起社会强烈反响。新华社“新华视点”记者进一步调查发现,这个局长掌管的烟草局尽管所在地区经济并不发达,一个月招待费却高达200多万元,就连本单位食堂一天的招待费也达到惊人的13万元。汕尾烟草的经营规模和利润,以及当地人口和消费水平,都在全省倒数前几名,但它的业务招待费却在最近三年内暴涨数倍,2010年达到1200多万元。
例二: 2010年12月21日至23日,江苏海门市审计局接待四川绵竹审计局来宾,两天花去10万元,其中,一大笔钱花在吃上。
一方面,这些小学生缺钱吃饭;另一方面,公款吃喝慷慨大方,丝毫不缺钱。一方面,对这些小学生来说,寻常的蔬菜、水果、肉食品都是稀罕物;另一方面,公款接待中好多山珍海味吃不了,倒进了泔水桶里。一方面,这些小学生营养不良,个子长不高(比同龄人平均身高矮11厘米),还经常晕倒;另一方面,一些官员营养过剩,患上高血压、高血糖、脂肪肝等富贵病。这是多么令人心痛的对比呀。
我忽然想起了《孟子·梁惠王上》中的一段话:“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那么,假如孟子还活着,看到那些小学生每天吃两顿黄豆蒸饭,由于营养不良个子长不高,而众多官员却用公款吃山珍海味,吃不了倒进了泔水桶里,会怎么说呢?会不会说这是率人食人,或者说这是率官员而食小学生?
能让孟子发出类似感慨的不只是吃的问题。比如,一方面,公车越来越多,档次越来越高,耗费的银子相当于国防费用;另一方面,学生缺少校车,不得不挤进农用车,导致车祸频发。对此,孟子又会说什么呢?
近几年来,对孔孟之道的争议甚大。这当然不是什么坏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嘛。但不管怎么说,孟子的这段话没有错。我希望为官者特别是决策者,认真读一读这段话,并从中受到启发,下大力气改变这种穷学生吃饭困难、官员公款吃喝挥霍无度的现状。假如每年的公款吃喝降下3000亿元,那就可以让1亿学生的营养状况有所改善。
孟子接下来说:“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兽而食人,恶在其为民父母也?”意思是说,假如为官者不能解决率兽而食人的现象,就不配称为老百姓的父母官。用今天的眼光看,父母官的说法有点陈旧。但我们完全可以说,假如不能改变上述现象,官员就没有资格自称是人民的公仆。
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