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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4月27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像保护大熊猫一样保护慈善心

曹林 《 中国青年报 》( 2011年04月27日   02 版)

    对“中国首善”陈光标高调慈善的质疑,舆论从来没有停止过,但没有哪一次的质疑,有这一次某媒体对陈光标的质疑更猛烈。这篇题为《中国首善陈光标之谜》的报道,曝光陈光标多起捐赠的问题,或是捐款没到位,或是捐款单位不对,或是将别人捐款划到自己的捐赠单上,等等,将这个“中国首富”简直描述成一个“中国首骗”、“中国首席伪慈善家”。媒体曝光后,陈光标一一回应了质疑,媒体又对陈光标的回应作了逐一回应。(综合近日媒体报道)

    陈光标回应不一定都为真,但综观这家媒体的这组报道,我的判断是:记者的采访不够扎实,没有做到平衡,没有采访最重要的新闻当事人,缺少有说服力的证据。从该媒体对陈光标的回应来看,那条新闻做得很不专业——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是,在对待慈善这种脆弱的事务上,缺乏起码的节制和审慎,让人感觉不到尊重慈善、追求真相的善意,而充满了先入为主的偏见和“非要将这个中国首善拉下神坛”的曝光冲动。

    陈光标做慈善,捐了那么多真金白银,可以不喜欢他高调的行事方式,反感他的“暴力慈善”,但出于公心和公共利益,还是应该对他真正帮了许多人、改变了许多人命运的慈善行为保持尊重的,有几个人像他那样捐过那么多钱,又有几个人像他那样给中国慈善带来那么大的助益。不是说陈光标做了善事,就可以免予被质疑;也不是说,别人没像陈光标那样行善,就没有质疑他的资格。而是说:第一,质疑,要拿出确凿可靠的证据,不能为了新闻轰动效应而信口开河,如果陈光标真是个首骗,揪出这沽名钓誉的首骗对中国慈善更有利,诚信比慈善更重要。第二,要审慎地去质疑慈善,因为慈善完全依赖人道义上的自觉和爱心,所以这种事业是很脆弱的,人的向善之心很容易因为一种苛责而退却和寒心。

    行善纯粹是一种不求回报、出于道德自觉的奉献,这种无利益回报所支撑的无私奉献,本就非常脆弱,是易碎品,需要别人的鼓励,需要外在的呵护。一颗善心,需要身边人以善呵护,才能形成一种友好的慈善氛围。将心比心,如果你在行善,别人却用笔如刀,苛刻地质疑动机,带着放大镜看你的问题,你会是什么感觉?陈光标心态算很好的,对质疑一向很看得开,估计这一次回应质疑时也不会太受伤害,但作为一个公正的旁观者,看到一个乐善好施的人顶着骂名被逼拿出一张张票据证明清白,还是感觉很寒心的。中国慈善很不完善,爱心非常稀缺,这种情况下更须善待像陈光标这样的行善者,节制那种“在名人身上挖大新闻”、“把偶像拉下神坛”的职业冲动,防止伤害到爱心。

    人总是有些虚荣的,身上总难免有一些缺点,无疑,陈光标肯定也有,而且从其高调慈善的作风来看,缺点估计还不少,他的慈善,多多少少会有些问题,但还是应该对这个“中国首善”以最大的宽容,他不是一个完人,但他却是一个乐善好施、并用他数亿元捐献帮了很多人的善人。中国的慈善发展严重不足,就拿2006年来说,当年政府筹到的慈善捐款不过30多亿元,加上慈善组织机构募捐和民间互助捐赠共约100亿元,这个数字,尚不到发达国家一位富豪的捐款。中国的慈善,还没有丰裕到可以这么糟蹋的地步,没有富足到可以这样用苛刻的道德洁癖去挑肥拣瘦。

    所以我觉得,应该像保护大熊猫一样保护慈善心。从陈光标对媒体的倾诉来看,他是很不容易的,可以说是受着三层挤压。其一是一些官员并不喜欢他,他接受采访时说:由于高调,我得罪了部分企业家和官员。我做企业至今,从来没给官员送过一分钱。我父亲教我,坚持守法经营、诚信做企业,不要坑蒙拐骗,低调做人,高调行善,如果偷税漏税,我的高调早就把我送进监狱了——这话也许有夸张,但如果真不送钱给官员,肯定是不招他们喜欢的。其二是富人同行,因为陈光标的慷慨解囊照出了国内不少其他富人身上的“小”,陈光标每有高调捐赠,媒体必会借此批评其他富人吝啬,所以也招其他富人反感,陈曾经坦言“请富人们包容我陈光标的存在”。其三就是一些媒体对他的苛责苛评,带着有色眼镜苛审他行善的动机。

    网上关于陈光标的传言有很多,什么打压媒体报道,送官员豪车,作风上的问题等等,都是传言,没有看到过确凿的媒体报道——我不太关注这些,我只关注他的善行是不是真的,每一笔捐款是不是真的。10年来捐款捐物突破8亿多元,并宣布死后捐出50余亿元全部财产。

    当然了,如果有确凿证据证明陈光标诈捐,陈光标做了再多善事,也无法掩饰这种污点。同时,我不质疑那些质疑陈光标的人自己是否有过慈善捐赠行为,只是希望这些质疑者,不妨多听听那些受过陈光标捐助的人对陈的看法,这样的话,也许会对陈光标有更客观和公正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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