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盖茨：善于平衡的五角大楼改革家

    7月1日，美国国防部长罗伯特·盖茨将正式退休。作为奥巴马政府最有影响力的内阁成员之一和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国防部长，其退休如同其上任一样备受瞩目。

    盖茨在位5年，两朝掌兵，两党为臣，历经3场战争，任内稳定了伊拉克局势、打死了本·拉登、打击了卡扎菲，任职时间超过了在其之前的4任国防部长。作为奥巴马内阁中唯一从布什政府留任的官员，在奥巴马准备连任之前选择离任，使盖茨的国防部长生涯平添了几分神秘。

    盖茨1943年9月生于美国堪萨斯州威奇托，大学在堪萨斯州威廉·玛丽学院学习欧洲史，毕业后加入中央情报局。1974年在乔治·华盛顿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后，就职于国家安全委员会。之后重回中情局工作，在长达20年的时间里做情报分析工作。1991年海湾战争期间，盖茨被任命为中央情报局局长，是历任中情局局长中唯一一个从初级职员升到局长的人。盖茨与布什家族友谊深厚，从中情局局长位置上离任后，盖茨到得克萨斯农机大学任校长也得益于老布什的提携。盖茨的经历使其集资深情报官、国际问题专家、学界精英等众多角色于一身。

    2006年，美国时任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与国务卿鲍威尔在伊拉克问题上争斗激烈，奉行单边主义战略的小布什决不会容忍美国对外行动上出现军政不和的现象，为缓解国内民众对布什政府伊拉克政策的不满，小布什选择了盖茨代替拉姆斯菲尔德任国防部长。

    国防部长对盖茨来说，也算是个家传职业，其父亲托马斯·盖茨在1959年至1961年曾在艾森豪威尔政府内担任过国防部长一职。盖茨亲切温和，有幽默感，处事谨慎，在官场中善于平衡，有与两党共事的良好记录，因而受到各方尊重。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布热津斯基认为，提名盖茨为国防部长，是“布什6年任期里……做得最好的”。 

    盖茨是在伊拉克局势面临失控、阿富汗战争局势持续恶化、美国共和党中期选举失利、美国军政不和、军内不和的大背景下走马上任的，可谓受命于危难之中。上任后，他充分发挥了自己善于平衡的能力，有效弥合了国防部与其他部门之间的分歧，并短期内化解了军队内部矛盾。

    盖茨上任后积极推进军事改革，被称为五角大楼的改革家。他大力革新五角大楼作风。盖茨认为，五角大楼缓慢的工作节奏已无法适应正在进行的两场战争的需要。同时五角大楼需要集中力量于当前的两场战事，而不是总盯着遥远的未来，去应付那些“潜在威胁和敌人”。

    为了提高军队执行力，他频繁调整人员。盖茨5年来至少解除了18名军官或文官的职务，其中包括参联会主席、中央司令部司令、陆军部长、空军部长和空军参谋长、美军驻阿司令等军中重量级职位。在盖茨看来，这些高层军官缺乏解决当前问题的紧迫感，而他需要的则是能集中精力应对当前战事的军事将领。

    盖茨还大力削减防务开支。他下令裁撤了联合部队司令部，削减或取消了20项武器系统，包括取消F-22“猛禽”隐形战斗机计划、全部的陆军多平台未来作战系统以及海军DDG-1000驱逐舰计划等。其最终目标是要在未来五年削减1000亿美元开支，可见其改革力度之大。

    2009年1月奥巴马就任总统后，挽留盖茨继续担任国防部长一职，盖茨借此成为五角大楼历史上第一位被保留首脑职务的反对党人。

    尽管盖茨去年就宣称准备今年退休，但这并非其离职的核心要素，真正的原因是盖茨与奥巴马在重大策略上发生了分歧。一个是盖茨反对美国军事介入利比亚。另一个是质疑越境捕杀拉登时，美国情报的准确性。而这两个事情都与奥巴马连任有关，盖茨只顾维护军方与政府间的团结，忽略了自身与总统间的关系，而导致备受抨击。这恐怕也是推动盖茨离职的核心要素。

    总体而论，盖茨在其任内较好地完成了总统赋予的任务，表现在：其一，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两场战争大局基本稳定；其二，两场战争都有了撤军时间表；其三，军政之间的隔阂已经消除；其四，精简机构和减少国防开支的计划已经开始启动。

    但盖茨也给继任者留下不少问题。反恐战争的惯性使美军的摊子越铺越大，军事基地越建越多，军费支出越来越高，已达7000多亿美元。虽然他宣称要大力削减军费，节省开支，裁减军队，提高效率，但实质性计划还没有付诸实施。如果继任者不改革，将面临美国民众的巨大压力。如果继任者要削减军费，那么美国的军工复合体在国会中的代表将会向新国防部长发难，这无疑将使盖茨的继任者面临两难的境地。

    盖茨在应对两场战争上与上任国防部长相比，整体上有所进步，但没有实现根本性改变，尽管有了具体撤军时间表，但至于何时全部撤出，以什么方式撤出，仍是其继任者需要面对的棘手问题。

    （作者单位：国防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