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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7月05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那些老腔老调与我们有关

——2011中国文化之旅纪行

本报记者 张黎姣 《 中国青年报 》( 2011年07月05日   09 版)

    河南省镇平县玉雕培训学校的学生在学习雕刻工艺。王晨摄

    敬文斋里展出的彩灯。王晨摄

    在河南省开封市理事厅街,有一座名为“敬文斋”的小院不甚起眼,进去之后,发现别有洞天。院中挂满了彩灯:无骨花灯、荷花灯、走马灯,甚至有一盏近两米高的千手千眼佛灯。这便是以制作彩灯闻名的灯笼世家“汴梁灯笼张”的老宅子,按照“汴梁灯笼张”第六代传人张金汉的遗愿,敬文斋由民居改造为专门的彩灯展厅。

    6月11日,在敬文斋开门迎客的第一天,记者跟随2011BMW中国文化之旅一行来到这里,探访“汴梁灯笼张”的历史。

    虽然“汴梁灯笼张“已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但却很难恢复过往的兴盛了。由于坚持手工制作,成本较高,“汴梁灯笼张”第七代传人张俊涛担心自家研制的东西未必能在市场走俏,而市场需要的东西,又并非他们想做的。因此,张俊涛并未将彩灯推向市场,只是一直在研究如何恢复传统彩灯技艺。制作彩灯没有收入,张俊涛只好在一家保险公司任职,做彩灯因此成为副业。

    在敬文斋,记者发现一个宣纸灯笼格外惹眼,虽已经年月磨洗,褪色许多,仍掩不住它的光彩。细腻的色泽,玲珑的形态,依稀可见。据张俊涛的妹妹张俊丽介绍,这是父亲张金汉两年前制作的彩灯,由宣纸制成,因此旧得厉害,又无法翻新。

    张俊丽遗憾地说:“父亲留下的作品很少,这已经是很新的了,老灯笼实在不好保存。”张俊丽舍不得丢掉父亲的作品,只能任它颓然在一旁。似一个老者,佝偻着身躯,静待岁月的流逝。

    由“汴梁灯笼张”的发展现状,便可窥见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发展和保护难度之一斑。

    目前,我国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已达1219项,如此庞大的数目,保护和传承都存在相当的难度。许多带着历史记忆的手艺,在现代似乎时兴不起来了,可以试想,若不及时保护和传承,它的消亡将为时不远。

    是谁断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命根?

    襄垣鼓书是山西省东南部襄垣县及其周边各县区以及阳泉、陵川等地流行的一种古老曲艺形式,有着悠久的历史,其从业人员多为盲人。

    曾玉红就是一位表演襄垣鼓书的老艺人,他7岁起便跟着父亲开始学习,并将这项技艺传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然而,鼓书的听众,越来越少了。

    “自从有了电视后,本地人就不愿意听鼓书了。”没有听众就没有生活来源,无奈之下,1990年代,曾玉红只好带着儿子去大同、西安、河北等地,在街边卖艺。“常常演十几分钟,城管就过来了,嫌我们影响市容。”如今,两个儿子成立了一个小曲艺团体在外地表演,曾玉红身体不好,只能放弃。现在的他靠着为人算命过活。

    中国文化之旅一行来到襄垣县,才让曾玉红有机会向观众展示他的拿手好戏。他一人手脚并用,同时演奏胡琴、挂板、脚锣、小锣、镗锣、脚梆等乐器。卖力的表演,引来声声喝彩。

    然而,就是这样富于感染力和生活气息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面临着无人承继的尴尬局面。

    曾玉红很愿意将自己的技艺传授给别人,却无人来学。“人们把这个行当看成一个低等的行当,在村里,人们宁可出去打工也不愿意学鼓书。我儿子要不是眼睛看不见也不会干这个。”曾玉红表示,自己会强迫9岁的女儿学。“不然就失传了。”曾玉红直叹气。

    现在许多“非遗”项目都面临着无人欣赏和无人承继的双重难题,很难继续发展。

    然而,并不是所有“非遗”项目都如此“窘迫”,有些搭上了商业化、产业化的车,不仅有收益,也让老手艺得以继续传承。

    河南省镇平县被誉为“中国玉雕之乡”。如今的镇平县,已有玉雕加工企业近万个,从业人员10万余人,更有培训学校20 所,初步形成了集原料——设计——生产——培训——检测——品牌——包装——销售为一体的完整产业链。

    产业化运作,为玉雕这项传统工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也吸引了不少外地人慕名而来学习玉雕制作工艺。

    6月16日,记者走访了镇平县的一所玉雕培训学校。学生被分年级、分类别进行学习。一个班最多的有几十个学生,其中年龄小的只有十几岁,大的近三十岁。多数人因为看到镇平玉雕的发展前景,才来学艺,有的甚至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

    培训学校在批量生产技工,但如此发展模式真的适合玉雕工艺的传承吗?

    作为镇平玉雕的传承人,忤海州经常会到一些培训学校指导学生。虽然专业院校的培养方式有优势,但忤海州也有自己的担忧:“这样的教学模式虽然普及了玉雕的制作工艺,但是却难出精品,更难出能制作精品的手艺人。”

    忤海州自己收了几个徒弟,他希望自己的手艺能亲自传授给徒弟,并培养出大师。

    在恢复传统技艺的过程中,如何不让商业利益侵蚀传统文化似乎也是传承人应该重视的问题。这就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6月1日起正式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就明确了“非遗”传承人需要履行的义务,并强调,“非遗”传承人将不再是“终身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家王馗认为,对传承人的监督十分必要,尤其是文化传统对传承人的监督。

    以汝瓷传承人朱文立为例,他的工厂似乎显得狭小了些,展厅也不那么气派,然而他的制作标准却不同于其他。朱文立制作的汝瓷如果没有达到汝官窑最高水准,他就会选择砸掉,而不让它流传到市面上。

    对于朱文立的这种自觉性,王馗十分欣赏:“虽然按照这种制作标准,汝瓷的生产难以实现集团化、产业化。但是这样的方式制作,却保证了汝瓷的品质。”在王馗看来,只有坚持文化传统,才能保证文化品格的恒久。

    现在人们对“非遗”保护越来越重视,然而,对于如何保护,说得太多,而对要保护什么却未必理解透彻。

    “对‘非遗’的保护是在保护我们国家文化的多样性,也就是文化品格和个性。”王馗以戏曲举例:“从前,我会训练我自己,在看戏曲视频时,关闭声音,光看表演我基本可以断定是哪一个剧种。因为中国的戏曲有这样的魅力,它可以单凭表演或者声音体现每个剧种的特性。”而如今,即使声画同步,王馗都无法分辨出是什么剧种。

    不光戏曲,王馗介绍说,许多其他申报“非遗”的项目,都很难做到有文化个性。

    在文化个性需要大力保护的同时,我们也应该培养自己欣赏“非遗”项目的素养。王馗说:“‘非遗’保护是对我们整个中华名族的人文素质提出的一个挑战。”

    在王馗看来,每个“非遗”项目都代表着不同的审美趣味:”像昆曲,它代表着一种传统的美,我们能不能欣赏它?秧歌则代表着乡土的、最质朴的艺术,我们又是否懂得尊重它的艺术内涵?”

    “我们要自己调整眼光和趣味。不能光吃着汉堡、听着流行音乐、跳着街舞,而不觉得那些老腔老调与我们有关。”王馗忧虑地说:“如今,我们好像走上了一条停不下来的路,根本不去考虑走过的那些。看似越到前面风景越好,但是有可能前方就是悬崖,文化就要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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