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加蓬总统和加蓬国防部长联合签署命令,授予一名中国军医“黑豹骑士勋章”。这是该国对军人的最高奖励。
这名中国军医就是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神经外科副主任、主任医师杨铭。
2010年3月30日,杨铭告别亲人,与8名队友一起乘飞机抵达非洲加蓬首都利伯维尔市。
非洲是世界上经济最贫困的地区之一,也是传染病高发区。
2009年,医院奉命抽组援外军医组,医院初定的两名队长人选因各种原因被否。院领导征求杨铭意见,杨铭的回答很干脆:“我去。”
在加蓬工作期间,一天下午,加蓬三军总医院接收了一位患急性硬膜下血肿的危重病人,他已处于深度昏迷状态。院方决定在患者脑上钻洞放血,通知杨铭晚上8点参加手术。
加蓬三军总医院规模虽小,却有美国、法国、摩洛哥等多个国家的医生,是多国医生同台竞技的舞台,手术方案常常根据几名外国医生的意见决定,不会和中国医生商议。
手术开始前,杨铭查看CT结果,发现病人血块很大,钻洞很难把血引出来,唯有去骨瓣清除血肿并减压,病人才有一线生机。
“这个方案不科学,建议更改。”杨铭表示。但院方主治医生解释道:“方案是由专家制订的,我们只能执行,不能更改。”
是听从院方的安排,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杨铭陷入了深思:按医院的方案实施手术,出了问题无须承担责任;改变手术方案,若出了问题自己得承担责任。
杨铭找到院领导,并立下军令状:“请改变手术方案,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院方终于同意更改手术方案,并决定由杨铭主刀。手术时,观摩的各国医生发现,杨铭的推断是正确的。
加蓬三军总医院院长罗伯特·福卢对杨铭的医术和勇气极为赞赏,当即宣布:以后神经外科的手术,将重点考虑中国医生的意见。
加蓬国家宪兵队原司令恩东·姆巴将军因脑卒中后遗症卧病在床,到多个国家治疗过,但疗效不佳。得知中国军医组有神经外科和康复专业的医生,恩东·姆巴司令的家人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找到杨铭。
当时,病人已瘫痪卧床两年,小腿肌肉萎缩,肌张力几乎为零。
恩东·姆巴司令威望高、病情重,而且是加蓬现任总理保罗·比约格·姆巴的亲舅舅。外国同行都建议杨铭不要接收,因为稍有闪失,就很可能造成不良的影响。
杨铭却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决不轻言放弃。不管结果如何,别人怎么说,只要尽力就行。”
他带着康复医生张善刚给恩东·姆巴司令作检查,将中国传统医学与现代康复技术相结合,制订了完善的治疗方案。经过长达一年的精心治疗,恩东·姆巴司令的肢体功能恢复了80%,竟能拄着拐杖走路了。
恩东·姆巴司令欣喜不已,专门给中国驻加蓬大使写信致谢:中国医术很神奇,中国军医很优秀!
去年10月,一名携带艾滋病病毒的4岁男孩因车祸颅脑出血,生命垂危。由于患者年龄小,手术风险大,几家医院都不愿意接收。孩子的父母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加蓬三军总医院。
杨铭不顾其他国家医生的劝阻,主动承担救治任务。由于患儿的病情重,必须实施两次手术。第一次手术后,孩子意识恢复很快,但因疼痛和恐惧,情绪烦躁,哭闹不止。
为了让孩子平静下来,杨铭通过翻译给孩子讲《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故事,分散其注意力,并用不太熟练的法语为小男孩唱中国童谣。尽管声音不优美,动作不流畅,但杨铭卖力的表演和滑稽的动作还是吸引了小男孩的注意,孩子的哭闹声渐渐停止。
在杨铭和同行的努力下,第二次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出院那天,小男孩拉着杨铭的手久久不愿松开。突然,他用生硬的汉语,喊了一声:“中国,爸爸。”
原来,小男孩的父母非常感激杨铭,专门请中国翻译教自己的儿子学说了这句中文,并让小孩认杨铭为干爸爸。
从此,杨铭有了非洲儿子,男孩有了中国爸爸。
在加蓬的400个日夜,杨铭带领队员克服设施落后、物资匮乏、语言不通、联络不畅等困难,为加蓬三军总医院培训医务人员300多人次,指导开展新技术新业务30余项,填补了加蓬在颅脑创伤手术、泌尿外科手术、中医康复治疗等方面的多项空白,成功救治6000多名患者。
今年4月底,杨铭率第二批军医组回国前,加蓬三军总医院院长罗伯特·福卢对杨铭说:“中国医疗队带来了非常专业的技术,我真希望你们能够永远留在这里!”
余敏 杨亚斌 特约记者 李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