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歌的人在歌词里埋下心声,听歌的人在词曲间寻得共鸣。流行歌曲往往是时代文化和性情的风向标。
几年前,当一些心理学家争论人群中的自恋倾向是否有所增强时,美国肯塔基大学的内森·德瓦尔博士听到了著名摇滚歌手里弗斯·科莫翻唱的一曲震颤派歌曲。只不过原本的“淡泊乃天资,自由乃天赐”,现在翻来覆去地吼着“我是有史以来最牛的人”。
或许科莫是在以戏谑的口吻模拟其他歌手的虚夸,但关键是这种种虚夸本身又何以存在呢?由“淡泊”到“牛人”又该得到怎样的解释?
通过用计算机对近30年来红极一时的歌曲进行分析,德瓦尔博士和其他心理学家找到了这个答案:流行歌曲中的确呈现出显著的自恋和敌意趋势。
此项研究覆盖了从1980年到2007年之间的歌词,同时对所选歌曲的风格类型加以平衡,以免由于说唱等音乐形式的异军突起造成取样偏差。
正如研究前的假设那样,“我”这个字眼越发频繁地与宣泄愤怒情绪的词语相伴出现,而“我们”和积极的情绪表达则相应减少。研究还发现,上世纪80年代的歌曲往往强调团聚的喜悦、相伴的可贵,而如今的潮歌则大多聚焦于歌手本人。
仅靠歌词来定义一代人似乎有点分量不足,但德瓦尔的合作者在其他的研究中也发现,今天的受测者在人格测验中的自恋评分比过去的同龄人更高。
在研究者看来,这个时代弥漫的孤独感和抑郁情绪或许并非偶然——与自恋如影随形的便是更强烈的愤怒感和人际关系上的问题。来自歌词的证据是,“爱”和“甜蜜”等关于社会连结和积极情绪的词语正日趋减少,而“仇恨”与“杀戮”等表现愤怒和反社会行为的字眼则有所增加。
一些质疑者表示:基本的人格特质不会在代际之间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虽然学生们的自恋评分更高,但也许这仅仅是因为今天的学生更愿意承认自己的感受。
对此,心理学家珍·特吉博士回应道:或许在今天,“我将成为一个伟大的人”或“我喜欢照镜子”的确已经成了更为轻松的选项,但此类自我陈述偏差并不是问卷结果改变的唯一原因。而且,这种自夸意愿的浮现本身就是一项重要的文化变更。
与此同时,特吉博士也为那些试图提升自己、拯救关系的人提出了一些久经验证的建议:
尽可能地将“自我”从情境中排除。这做起来很难,但你能收获的视野却是惊人的。问问自己:“如果这件事与我无关,我又将如何审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