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很多次内蒙古草原了。天苍苍野茫茫,天高地阔旷野无垠,每一次,都让我如初见般兴奋;每一次,都让我有敞开胸怀拥抱草原的冲动。
在呼伦贝尔这片土地上,只要开车走在公路上,几乎处处是风景。到了有栏杆的地方,反而觉得无趣了。那湛蓝的天、雪白的云、碧绿的草原和丝带般的河流,让你随时随地都想停下车来融入其中。此次草原之行,我有幸认识了几位不同民族的朋友,这些世代生活在草原的人,让我对草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度假村里,每天都上演着各种节目,几个小伙子频繁亮相,无论套马、赛马,还是摔跤(博克)乃至唱歌跳舞,都少不了他们。当所有活动都结束后,游客们迅速离去,我留下来想跟他们聊聊天。“你们是哪个民族的?”在呼伦贝尔,有多个少数民族,初次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基本如此。
达斡尔族小伙子金刚,绝对是我印象中草原汉子的形象,高大、魁梧、粗犷,骑马摔跤都是好手。他居然还会在河里撒网捕鱼,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清晨的伊敏河畔,草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金刚要去河里收鱼,邀我一同前往。他一边跟我聊天一边脱下长毡子大衣,8月的草原,白天虽然很热,但清晨温度却很低。我问他为何脱下大衣?金刚笑笑说,船上有很多露水,会弄湿你的衣服,我的大衣给你垫上。在我的印象里,草原上的小伙子都是粗犷豪放,不拘小节的,没想到金刚居然会关心一个陌生游客的冷暖。在这个有些寒冷的清晨,一丝感动温暖了我的心。坐在小船上,沿着蜿蜒的伊敏河前行,我看着金刚小心翼翼地收网。茫茫的大草原,有了涓涓细流,就有了似水的柔情。
其勒格尔是个鄂温克族小伙子,看上去有点瘦弱、害羞,可是如果你看了他策马飞奔的样子,一定会赞叹不已。为了让我拍照,他一遍遍表演从草地上捡起哈达的“绝技”。他远远地策马而来,马蹄下扬起一阵青烟,展臂弯腰,身体几乎悬空,只用双脚勾住马镫,从草地上捡起哈达。很多同行的男同胞都由衷地感叹,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绝技。
斯日古楞只有十七八岁,却表现出超乎年龄的成熟。这个年龄的城里孩子,多数还在无忧无虑地玩耍,而他已经开始出来打工赚钱。跟几个伙伴一起,每到夏季,他们就来度假村工作几个月。旅游旺季过后,再各自回到家乡的草原,伺候自家的牛和马。这个可爱的蒙古族小伙子生性率真,问他怎么学会摔跤和骑马的,他说,我们蒙古族人天生就会骑马和摔跤,不用学。
哈斯大爷的老家在吉林的前郭尔罗斯,百年前家族迁往内蒙古的陈巴尔虎旗。60多年前,整个家族投身抗日战争,后来在战乱中家族失散。听说我们是老乡,大爷自然跟我亲近了些。已经70多岁的他有4个孩子,他自豪地说,我的孩子工作都很好,3个都离开草原去了城镇,只剩下一个儿子在草原。他和老伴每年夏天都在这里帮工。说起老家,大爷有些滔滔不绝,我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思乡的情怀。大爷赶着他的勒勒车带我去了敖包,他把敖包前的祭品一一收起。之后,递给我一块糖,说,如果你不嫌弃就吃了它吧,按照我们蒙古族的习惯,敖包前的祭品会给人带来福气。这样发自内心的祝福,我怎么能拒绝呢?
当大都市灯火通明时,草原的夜降临了。只有到了草原,你才能360度环视星空,这是天然的环幕影院。耳边仿佛响起悠扬的马头琴声,还有几天来一直唱着的那首歌: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