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北京,是由文字拼构而成:老舍先生《四世同堂》里的小羊圈胡同、郁达夫先生笔下《故都的秋》、郑振铎先生《访笺杂记》中所描写的琉璃厂书店……文字刻画出的北京不仅有着万里长城、紫禁城,更有着沿街的吆喝声、胡同口的暖暖灯光、庙会上的熙熙攘攘。书中形形色色的物什与风光,让我这个外乡人对北京心存向往,直至考上北京的大学,脑海中的北京终于与现实邂逅。
维特根斯坦曾说:“真正奇妙的不是世界是怎样,而是世界就是这样。”世界是如此奇妙,只等待我们去发现去欣赏,或是通过语言文字,或是通过图画影像,当然,我们还可以亲自去体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旅游是什么呢?就好像爱不仅仅是陪伴一样,旅游也不仅仅是去一个你陌生的地方。它可以是某个阳光斑驳的午后,你带好所需要的证件,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去车站买一张去往别处的车票,于是,属于你的旅行就开始了。你可以一个人,可以和你的爱人,或者是你的家人、朋友。旅行总是那么随意,你可以在一个陌生的,与你不相关的地方,学习你所不知道的文化,品尝你从未吃过的小吃,游览你不曾见到过的景色,做最真实的自己。
寻找胡同里的老故事
某个偶然的机会,选修了一门旅游心理学,老师所布置的期末作业十分有趣:他拿来一张民国时期的北京地图,然后给每个小组的组长一个飞镖,飞镖射中哪里,这小组的成员就要去那个地方,品尝当地的特色小吃,喝一杯你从未喝过的饮料,了解当地的由来,并尝试向陌生人问路……虽然那节课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飞镖直接正中十环去了趟故宫,但是课上看着其他同学的游览心得,会让人爱上了地图里那些或是存在,或已消失的胡同。
北京的胡同名是极其可爱的,有日(日升胡同)、月(月光胡同)、星(大星胡同)、云(云居胡同);也有花(花枝胡同)、草(草园胡同)、虫(养蜂夹道)、鱼(金鱼胡同)。
北京的胡同也是顶有历史的,别小看那些红窗灰瓦,说不定这小小巷道里就曾住着某位大名人呢,比如东堂子胡同里的沈从文、跨车胡同里的齐白石、北总布胡同里的林徽因与梁思成……
铁狮子胡同可以算是北京最古老的胡同之一,它因有一对铁狮子而得名,但这对元代铸造的铁狮子如今早已经没了踪影。它经历过明朝的两党纷争、清朝和敬公主府里的莺歌燕舞、民国段祺瑞执政府的一时风光,直至今天,终于在郁郁的槐荫中沉淀着属于它的历史。告别铁狮子胡同往西走,便可以来到南锣鼓巷,南锣鼓巷有着较为完好的元代里坊格局,东西各有8条胡同呈“鱼骨状”,其中帽儿胡同、雨儿胡同还有东棉花胡同等都是很有名气的。
北京的许多胡同,都拥有属于它的历史,无论是它的命名,还是散落在胡同里的院落,都隐含着无穷无尽的故事,这里每寸土地都记载着历史的变迁。
遍尝小吃体验北京味道
没来北京之前,只知道北京的烤鸭还有冰糖葫芦不能错过。来到北京以后,发现北京的美食可不只是烤鸭和冰糖葫芦。豌豆糕、驴打滚儿、卤煮火烧、豆汁儿、蜂蜜酸奶、爆肚、蜂糕、茶汤……这些可都是来到北京一定要尝尝的小吃。
记得第一次喝豆汁儿,是北京同学带着去的,因为不太会发儿化音,当时一直说着“豆汁”,后来就被同学纠正,一定要加个“儿”,约莫这个“儿”可以算是北京土语里的精髓了罢。这豆汁儿喝下去的感觉真是难以言表,套句《燕都小食品杂咏》的评价,那可真是“得味在酸咸之外,食者自知,可谓精妙绝伦”。不过,喝豆汁儿是有讲究的,一定要配上焦圈儿、咸菜丝儿。老舍对豆汁儿有过这样的评价:“‘甜酸嘞——豆汁儿喔’。伴着这悠扬得吆喝,咬上一口松脆的焦圈儿,就着水疙瘩丝儿,品着热气腾腾的豆汁儿,俩字‘舒坦’!”没喝过豆汁儿的人对它是又想又怕,但喝过了以后多半像我一样会难以忘怀。
除了豆汁儿,卤煮火烧也是我到北京后念念不忘的。北京版的《LP》(《孤星》)里介绍了位于大栅栏的一家卤煮火烧店,于是,就在某个秋天的周末,我们三五好友一起约着去了。在北京话里,大栅栏读作“dàshílànr”,这还是出租车司机教给我们的。不过,对于口味清淡的南方人来说,卤煮的汤底确实有点儿咸。
空中悠悠飞翔着的风筝、小贩摊上憨态可掬的兔儿爷、街边小店吆喝卖的驴打滚儿,胡同里说的京腔京韵,当然,还有北京的秋天,满地的黄叶……这一切无疑让我这个外地人难以割舍对它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