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女人间的友谊

    艾丽丝·亚当斯（Alice Adams）生于弗吉尼亚州，在北卡罗来纳州的查珀尔希尔附近的农舍里度过自己的童年时代。从她后来写的小说里，依稀可见她当年生活过的房屋和四周大片的野花。从雷德克利芙学院毕业后，她在旧金山度过自己的大部分青少年时光，后来又去墨西哥和欧洲漫游。她的短篇小说中也反映出这种地域变化。因此，南方家庭和西海岸的怪人、清爽干净的女学者、质朴的女子和同性恋男人，她都写得形神兼备、娴熟到家。她的小说以技巧细腻精致和句子漂亮著称，延续了弗吉尼亚·吴尔夫和凯瑟琳·曼斯费尔德的传统，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把讽刺和优雅结合起来。

    1979年，她出版了第一部短篇小说集《美少女》，随即开始了特立独行的短篇小说创作实践。她的叙述风格扎实、绵密、优美，笔下的人物形形色色，无所不有。她的大部分小说都发表在《纽约人》杂志上，有20多篇被选进《欧·享利奖短篇小说选》丛书。艾丽丝虽然在大学专修写作，可自己的创作活动却开始得相对较晚。她于1946年结婚，12年后离婚。其间，她一边抚养孩子一边打工，同时练习写作。发表第一部长篇小说《冷淡的爱情》时，她已经40岁。3年后，她才发表第一部短篇小说。但是，随后她开始多产起来，1999年去世时已发表10部长篇，包括备受好评的《家庭和幸存者》（1975年）、《次要的机会》（ 1986年）以及《南方的展示》（1995年）。另外还出版了四部短篇小说集：《再相见》（1982年）、《回程》（1985年）、《自从你走了以后》（1989年）、《最后的美丽城市》（ 1999年）。

    艾丽丝的短篇虽然丰富多彩，但若干反复出现的主题和情景仍然贯穿所有集子。她的几个最优秀的短篇都是探索女人之间紧张的情感关系。她对女人之间的友谊有着浓厚的兴趣，但这些小说的结局往往是灾难性的。标题小说《美少女》的主角是前选美皇后，这个拥有美好前程和罕见漂亮外貌的女孩，最终沦为痛苦的酗酒者。她从婚姻的破裂中挽救过来后，又经历了一场暴烈的婚外情，却因酗酒而放弃了男人。艾丽丝把女人不幸生活的部分原因归结为：她们太倚重自己的外貌，而且从不寻找有意义的身份定位。

    她后期的典型角色是聪明伶俐的职业妇女。她们的人生历程中充满与男人失败的关系。她笔下的女人往往坚持女权主义思想，生活上自理，理智上自主，政治上自由，然而在选择与男性伙伴相处时，却并不真枪实弹地去实践这些理念。《自从你走了以后》写一个事业成功的女律师遭情人抛弃的故事。这篇小说写得残忍、痛苦、客观，在这场失败的恋爱中两人都背叛了对方。

    同性恋主题在艾丽丝的小说中也时有出现。《雪》写女儿与父亲的女朋友之间微妙的同性恋意识。《一见钟情》中一个小男孩迷恋上妈妈的一个女朋友，养尊处优但缺少父母之爱的孩子，开始寻找自己的爱。男孩的母亲自杀后，他回到少年时代与父母一起生活过的那幢大房子，在迷恋上母亲的朋友的那间屋子里，他却对自己的同龄男性一见钟情。

    艾丽丝最好的短篇似乎并不刻意使用技巧。她用词极其精简省墨，叙述颇有形式感。她的天赋主要在刻画人际关系的复杂性上，这使她驾驭短篇小说艺术时显得游刃有余，表现出独一无二的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