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华尔街”运动走到十字路口

    11月17日，在纽约华尔街入口处 ，警方拘捕一名示威者。

    当日，约1000名占领华尔街抗议者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外组成人链，封堵街道，试图阻止人员进出，与警察和交易员发生冲突。据纽约时报称，警方逮捕了至少175人。抗议组织者称，此次抗议是“全球行动日”的一部分，美国、德国、尼日利亚等同时举行了类似抗议活动。    

    新华社记者 申宏摄

    当地时间11月16日，纽约警方强制清理了位于曼哈顿祖科蒂公园的“占领华尔街”运动大本营，给已经坚持两个月之久的抗议者带来沉重一击。面对世界各地政府的清场行动和即将到来的严寒，这场蔓延全球的“占领”运动将何去何从，成为一个巨大的问号。

    自从9月17日来自全美各地的示威者“占领”纽约曼哈顿祖科蒂公园以来，这里早已成为“占领华尔街”运动的大本营和精神象征。“占领”运动发起人和组织者从这里发出倡议，把“占领华尔街”浪潮迅速引向全美各地乃至世界各国。10月16日，在“占领”运动满一个月之际，全球各地的数万民众参与了“共同占领”行动，从而把“占领华尔街”运动推向高潮。

    然而，随着抗议行动的持续，帐篷营地的弊端也开始显现出来。由于管理混乱和缺乏基本的卫生设施，营地内卫生状况急剧恶化，甚至出现吸毒贩毒行为，威胁到公共安全和健康。另一方面，抗议者鱼龙混杂，警民冲突时有发生，暴力犯罪层出不穷，引发了当地居民的担忧和不满。祖科蒂公园所属的布鲁克菲尔德办公物业公司多次向纽约市政府申请取缔抗议者营地，但在示威者的坚决抵抗和社会舆论的压力下，纽约警方的多次清场努力都未能奏效。

    11月16日凌晨，数百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突袭”了祖科蒂公园，拆除帐篷并驱散驻扎于此的示威者，共有200多人在行动中遭到逮捕。警方吸取了以往的教训，在没有事先警告的情况下发动突然袭击，令示威者猝不及防。亲自下达驱逐令的纽约市长布隆博格随后表示，抗议者在清场之后仍然可以回到祖科蒂公园举行抗议，但是不能带回帐篷和睡袋。

    16日晚些时候，纽约州高等法院法官斯托曼的裁决支持了纽约市政府的取缔行动。裁决认定，在公园里露营不属于宪法第一修正案所保护的言论自由权。这一裁决浇灭了抗议者寻求通过法律途径重建公园营地的希望。

    纽约警方的成功突袭，被视为全球各地政府清场行动的顶点。过去几天，美国各主要城市警方相继对“占领华尔街”抗议者设立的露营地展开清除行动，其中规模最大的包括加州奥克兰、俄勒冈州波特兰、宾州费城、犹他州盐湖城、科罗拉多州丹佛以及纽约州的阿尔伯尼等地。而他们在采取行动时都使用了相似的理由：“占领运动”已经超越了“言论自由”的范畴，开始威胁到公共安全和卫生。在一些地区，警方与抗议者之间爆发了冲突并造成人员伤亡。在加州奥克兰，警方在清场行动中使用了催泪瓦斯和橡皮子弹，并逮捕了数十人。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警察开枪击毙了一名被怀疑携带手枪的“占领运动”示威者。

    在加拿大多伦多，在警告无效的情况下，警方采取强制性措施拆除了抗议者在该市一公园内搭建的帐篷，终结了长达一个月的“占领多伦多”运动。与此同时，英国伦敦市政府也重新采取法律行动，驱逐在圣保罗大教堂门口台阶上扎营的占领运动抗议者。

    面对政府的强硬姿态，“占领华尔街”运动的前途引起了各方关注。一些分析人士认为，随着抗议者被赶出公园，这场先天不足的示威运动将会就此偃旗息鼓。有美国媒体评论，早在当局对抗议者宿营地实施清场之前，“占领运动”就已面临很多难题。

    首先，“占领华尔街运动”从一开始就缺乏统一的纲领和领导者，使抗议活动难以上升到更高的政治层面，对美国政治产生真正意义的影响。早在运动之初，保守派人士就讽刺这场运动是民主党左派、无政府主义者、社会主义分子和流浪汉们混杂在一起上演的“街头闹剧”。这一说法虽然刻薄，但却道出了其最大弱点。在无组织、无纪律、无宗旨的前提下，抗议活动难以持久。加州奥克兰的一名抗议者就表示，在宿营地被拆除之后，她将打道回府，因为她已经不清楚继续“占领”的意义是什么，下一步该怎么做。这恐怕是困扰很多“占领者”的普遍性问题。

    其次，抗议人士鱼龙混杂，泥沙俱下。虽然支持民主党的左翼人士构成了抗议运动的主体，但由于缺乏有效的组织和管理，一些无政府主义者、无业游民甚至无家可归者和暴力分子也打着“反对华尔街”的旗号混入示威队伍，并在一些城市酿成警民冲突。暴力犯罪活动也严重影响“占领”运动的观感，削弱了普通民众对抗议者的同情和支持。

    第三，抗议者也面临很多实际问题。随着冬季来临，美国大部分地区气温骤降，如何在严寒中坚持“占领”，是抗议者们不得不面对的严峻挑战。而随着时间推移，“占领”运动难免遭遇“审美疲劳”，在美国总统大选升温和社会经济议题层出不穷的背景下，“占领华尔街”很难成为媒体和民众长期关注的热点。毋庸置疑，“占领华尔街运动”公开标榜“代表大多数”，反对大公司和抗议贫富悬殊的主题，说出了很多美国人的心声；但另一方面，“占领”运动难以为继的冰冷现实，也暴露出普通美国民众在强大政治经济体制和利益集团面前的无力与无奈。

    不过，也有一些观察家们认为，清场对“占领”运动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前总统候选人戈尔的首席竞选顾问、资深政治评论家卡特·埃斯库说，警方的驱逐行动有可能重新焕发“占领”运动的能量，因为压迫往往会激起更强烈的反抗。埃斯库认为，尽管“占领华尔街”运动暴露出一些弊端和弱点，但这场运动迄今为止最大的贡献，在于引发了美国社会对于收入分配不均的广泛关注和讨论，这一点已经并将持续占据美国政治辩论的舞台。

    被逐出祖科蒂公园的抗议者们已经表示，他们将坚持抗争到底，并在“占领华尔街”运动迎来两个月之际发起更大规模的示威活动。        

    本报华盛顿11月19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