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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十几年前初到南京、厦门刚启用的新机场，那种简洁、明朗的现代设计和宽敞、通透的空间曾让我大开眼界。同样给我耳目一新感觉的，还有刚投入使用时的香港赤腊角机场，那里不但硬件过硬，而服务的态度和效率更是世界一流。等到北京奥运会前夕，首都机场的新航站楼开门迎客之时，它已经唤不起我多大的好奇心了，虽然内在品质方面它也有不少过人之处。这当然都坏在我“以貌取机场”的病根上。
像我这样的匆匆过客，机场看多了，难免得出这样的结论：要论外貌，世界上的机场，特别是大城市的机场，真是越来越像了。从斯德哥尔摩到开普敦，从伦敦到浦东，从蒙特利尔到里约热内卢，大家都不过是闪亮的金属加大面积的玻璃墙，好处也很近似：都挺好看，似乎也都舒适、便利。但不管它们在细节上如何千姿百态、造型迥异，想要让人留下清晰的记忆，实在不易。
好在天下之大，机场之多，除了外貌还可以看内涵和外延，总会有一些特别的机场脱颖而出，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
忘不了的机场小特色
那些带有突出地方特色的机场我是忘不了的：比如巴拿马的机场。它的一个小地方好像微不足道，我却觉得总是回味无穷：它的地面登机通道设计得有点像中国城市居民小区里的葡萄架，上面覆顶、两侧通风，走道两边还种着花草，那是很适合热带环境又优美绿色的设计，让人相当舒心。美国拉斯维加斯机场的候机室简直可以用局促来形容，但即便如此，一排排老虎机依然整齐排列，似乎不想放弃最后的机会来榨干赌客的钱包。
再比如，华盛顿那个主要起降美国国内航班的里根机场，它的摆渡车可以说很体现华盛顿特色：像一辆怪模怪样的公共汽车，身躯庞大，通体雪白，车厢顶上竖着两个像烟囱的东西，而最怪之处，是它的车厢也很高，坐摆渡车的乘客登机时不用再走台阶，摆渡车的门一开，你就直接进机舱了。那是全世界的懒人最喜欢的摆渡车！我觉得它也很有美国特色，拥有石油危机前美国汽车的普遍特征：体型巨大、动力充沛（因此也是油老虎）。但是无论是驾驶它，还是乘坐它，的确又舒适又带劲，还很招摇。
小机场的便宜与贴心
印象最好的机场，是伦敦外围的小机场卢顿和斯坦斯蒂德。在我的记忆中，它们远比驰名世界的希斯罗机场出众得多。
穷游英国、欧洲的年轻人，无不称道英国的廉价航空公司，年轻的驴友们津津乐道的相当于人民币几元、几十元甚至免费的跨国机票，绝不是促销的噱头。显而易见却不那么引人注目的事实是，如果没有卢顿、斯坦斯蒂德这些地方小机场的配合，这样的实惠对旅行者来说并无多大意义。廉价航空公司的机票之所以便宜，很大因素在于它愿意用偏远的小机场，它也愿意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起降。而反过来说，这也得益于小机场愿意半夜三更地开门做生意：夜深人静，当世界上大部分机场门可罗雀、形同鬼城甚至干脆闭门谢客的时候，正是小机场门庭若市的时候。
当我第一次乘坐英国的红眼航班，在凌晨抵达斯坦斯蒂德机场时吃了一惊：通道上熙熙攘攘，旅客川流不息，而候机区几乎所有的座椅上、空地上甚至行李车上，都东倒西歪地睡满了乘客，他们在等更晚的航班。这么晚还在高速运转的机场我以前没见过，这么乱的机场，我以前也没见过。可是斯坦斯蒂德机场愿意这么做，道理很简单：让这些乘客在机场附近找个旅馆住一宿，或者在航班起飞前掐准了时间坐出租车来，就差不多等于他们机票的价格涨到了白天从希斯罗机场出发的航班的价格了。对穷游的旅客来说，那还有什么意义？
有的汽车运输公司甚至和这些小机场共进退，他们在公交车停运的时间段里提供往返市区和机场的班车，如果提前预订，票价甚至比从希斯罗机场乘地铁到伦敦市区还便宜！对行囊羞涩又渴望远行的驴友来说，世界上哪儿还有比这更贴心的服务？
我从来没注意，也不记得卢顿、斯坦斯蒂德的机场建筑是什么样子，但是只要谈到机场，我总会把它们列在最佳机场的名单上，因为它们独具一格的服务。服务总是比建筑更重要。
印象深刻的服务
相反的例子也有，比如肯尼亚内罗毕国际机场。轮硬件，它搁在哪个国家都堪称一流。以肯尼亚这样一个经济不很发达的国家，拥有这种水准的机场，真不简单。但是要谈服务，更具体地说，谈服务人员，以我的个人经验来说，他们正好从另一方面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城市的机场，常常是一个国家的国门，除了交通部门以外，最重要的服务职能是海关、边检。记得我圆满结束了在肯尼亚的旅行后，从内罗毕机场离境，过边检的时候，那位官员花了很长时间煞有介事地查看我的护照。他反复查看，我知道了他的用意：如果我的护照或者签证有问题，那么长时间的查看会让我心虚，我就会对他有所“表示”。
但是，我就是老实本分的旅行者，护照里盖满了签证、出入境章，要作假，我不用这么费劲。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忙活，有点想笑。为难一个外国游客，至少他在时机挑选上太不专业：入境的时候，卡卡我，我可能会有点担心。离境的时候卡我，所为何来？真的不让我登机，还得管我吃住。果然，他表演到最后，一看没啥效果，只好悻悻地把护照还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