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雾霾天气击中民众的“污染焦虑”;食品行业的新国标制定引发“食品安全焦虑”;“郭美美”事件和“河南宋基会”事件引发“公益焦虑”;“限堵令”与“出行难”带来“拥堵焦虑”……这些纠结与争议背后,是一种典型的社会心态:“公共焦虑”。(《中国青年报》12月22日)
“公共焦虑”并没有出现在2011年的年度热词和年度汉字里,但其中无论哪一个字词,其实都渗透着民众深深的焦虑,“公共焦虑”已成为2011年中国社会繁复图景的浓浓底色。那么,我们到底为何如此焦虑?
一者,现实生活中确实可能存在公众情绪相互感染、相互激发的情况,经由互联网的强大动员,一旦发生一起公共事件,则整个社会的关注立刻聚集起来,蔚成声势。正因为网络的高度互动,媒体的强力介入,才使得以往处于蛰伏状态的“公共焦虑”发散开来,并成为政府和社会共同关注的焦点。而公众相互之间的情绪传递,使得一些价值迅速凸显、一些意见迅速传播,当然,与之相关的社会共识也在一点点逐渐形成。
再者,“公共焦虑”如此深广、频繁,也折射出时下公共决策的某些迟滞、含混和霸蛮。大凡能进入“公共焦虑”视野的,往往都是事关公共利益的话题、事件。社会公众对此表现出一点关心,希望多一些参与,甚至期待有自己的一份表达,这些都在情理之中。这样的参与关乎个人利益、内心安宁,更体现了现代社会最为稀缺也最该珍视的公民精神。负责主持这些公共事务的政府、社会组织等,理应以包容、宽容、开放的心态直面公众,持平行事,而不是习惯于权力宣示、封闭运行、暗箱操作等。
以PM2.5监测为例,公众明明已体验和感受到空气污浊,可一些城市的管理者还在那里大唱高调,甚至说什么“雾天不等于污染天”、“现在与以前比有进步”,这样的回应效果可想而知。日前,国家环保部环境监测司副司长朱建平接受采访时披露:“个别地方一些主政者,不是把精力放在改善环境质量上,而是放在改善环境数据上。”(《京华时报》12月22日)官员一旦热衷于改善“数据”而非“质量”,民意又如何不焦虑?
还是2010年,一个“被”字风行一时,进入2011年,在各方力量推动下,特别是中央提出了社会管理创新的新思路之后,民意“被代表”的情形正在改观,公权力也开始习惯了被质询乃至主动开放。公共决策的核心正在于公共参与,而其生命力、公信力,也来自最广泛的公共参与。而开放一旦起步,民意肯定会要求更大的开放。政府不断释放善意,民众的“公共焦虑”才一点点消解。
眼下,国家环保部公布PM2.5监测发布时间表,称明年直辖市和省会城市都要开展PM2.5和臭氧监测,这正是政府对于民意焦虑的积极回应。
可见,政府包括一些社会组织,都应找到行为的边界,而公众的利益诉求,也在这样的边界中逐渐清晰。正如有专家所指出的,在公共事务领域,政府部门应将信息发布模式从自上而下的“决定-宣布”模式,转化为多渠道、多层次的“反馈-协商”模式。如此,方才有可能真正化解“公共焦虑”。
要之,不是我们总喜欢焦虑,也不是我们总喜欢传递焦虑,而是政府在公共决策的过程中应积极回应民众的公共焦虑。唯有如此,公民离幸福才可能更近一点。
胡印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