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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第12届全国冬运会女子冰球比赛在长春冰上训练基地滑冰馆拉开大幕，但相比两天前在这里举办的本届冬运会花样滑冰比赛，女子冰球比赛的人气可谓降到了“冰点”——看台上冷冷清清，原本在场馆大门前四处活动的“票贩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参赛队更是仅有可怜的5支。本届冬运会男子冰球比赛已开赛了3天，但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冬运会冰球比赛的惨淡景象不禁令人扼腕，但这正是近20年来中国冰球运动持续萎缩的真实写照。
本届冬运会将冰球比赛冠军的金牌数设为3枚，希望以此来刺激地方上发展冰球运动的积极性。这种从全国冬运会、全运会计分制度入手，试图扭转中国冰球运动颓势的做法已经试行了多年，但效果并不乐观。“开展冰球运动投入大，运动员的培养周期长，这都是地方不愿发展冰球运动的原因，”国家冬季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佟立新近日在长春向记者表示。由于地方上缺少开展冰球运动的积极性，当全国的冰球专业队从顶峰时期的十几支最终萎缩到仅有黑龙江省还有冰球专业队建制时，即使国家体育总局几次建议原先冰球基础较好的吉林省恢复冰球专业队，吉林省也没有实施。本次冬运会，尽管有冰球比赛冠军算作3枚金牌的优惠政策，作为东道主的吉林省还是没有参加冰球比赛，这也从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观众的热情。
“其实，一门心思指望国家和政府来推广冰球运动，这本身就把自己的路走窄了。”佟立新表示，“如果仍靠冬运会、全运会增设冰球项目金牌的办法来引导，我认为设再多的金牌也没用。”
事实证明，中国的冰球运动已很难再单纯指望举国体制的优势得以翻身。不过，近几年在北京、上海等中国经济发达城市却出现了冰球运动在民间兴起的迹象：去年夏天，记者在上海采访时了解到，某滑冰俱乐部的少儿冰球队吸引了500多个孩子报名，该滑冰俱乐部的相关负责人当时向记者介绍，“打冰球确实是一项高消费的体育运动，但中国经济发达地区的中产家庭，完全有能力负担子女参与冰球运动的费用。那些受西方文化影响较深的中国家庭，对冰球运动也有一种特殊的好感。”
据佟立新介绍，目前，仅北京就有60多支民间冰球队。北京大大小小滑冰馆里，几乎每家都有少儿冰球队。冰球运动在民间的升温与国内冰球专业队的不断萎缩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过，中国冰球运动是否做好了接纳民间力量的准备还是一个疑问。
参加本届冬运会女子冰球比赛的队伍共有5支，虽然各队的旗号不同，但实际上都来自哈尔滨和齐齐哈尔两地。代表包头参赛的就是齐齐哈尔的龙沙区女子冰球队，这支队伍是由前中国女子冰球队队员戴立平一手创办，是一支纯正的业余队。
戴立平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执教齐齐哈尔男女冰球队，后又创办龙江区女子冰球队，她见证了中国冰球运动的整个下滑过程，“除了冰球运动投入大、运动员培养周期长之外，我觉得，中国冰球运动的不断萎缩也与运动员的培养方式有关。”戴立平表示，“冰球运动员的学业、就业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冰球队很难留得住人，人材也就越来越少。”
戴立平自己就有切身体会，“我12岁开始打冰球，18岁时就决定退役，因为我想要上学。对于一名专业运动员来说，我不可能又上学又打球，只能选择其一。那时，我的很多队友也都是这样，早早就离开了球队，毕竟大家都要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冰球队的人才流失率较高，加上相比其他运动项目更多的投入，时间一长，地方上自然纷纷选择砍掉冰球队。而民间兴起的冰球运动却没有这样的困扰，戴立平以龙沙区女子冰球队为例，“我们的队员都是小学生和中学生，他们在正常的学习之余打冰球。现在没有哪个家长愿意自己的孩子因为参加体育运动而荒废学业。”戴立平的女儿现在也在她的队里打冰球，“我作运动员时吃过的那些苦，原本不想再让孩子承受，但我是真爱冰球，女儿也十分喜欢，现在冰球队有了打球学习两不误的条件，因此，我才能支持女儿的选择。”
民间冰球队走出了一条完全不同于专业队的发展道路，它们或多或少地受到过政府给予的场馆使用和器材赞助等方面的扶持，但它们的生命力，却完全来源于冰球运动在民间的升温。
不过，作为一名民间冰球队的管理者，戴立平也有一些困惑：冰球专业队与民间队之间是否有鸿沟，国家对这两种形式的冰球队能否一视同仁。据业内人士介绍，现在国家举办和提供的国内外冰球大赛机会，通常还是向专业队倾斜，因为人为的限制，一些民间队好几年都得不到一次大赛机会，这使他们实现为国家队输送人才的梦想变得遥遥无期。
本报长春1月9日电
本报记者 慈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