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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2月10日 星期五
中青在线

丑陋的民居

邱子真 《 中国青年报 》( 2012年02月10日   12 版)

    某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闲来无事,我站在自家阳台遥望对面的城中村。那些民居横七竖八地抢占着空间,毫无规划可言,外墙要么是裸露的水泥和红砖,要么贴上了瓷砖,在阳光下闪耀一种浑浊的黄色……我心想,要么你就像意大利那些小镇房子那样,刷上各种鲜艳色彩,童话故事一般美丽;要么,就老老实实保持素净,一色青砖瓦房,也自有一番清静之美,素雅韵味,这样土不土洋不洋的算什么呢?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房子搞得那么丑陋?

    周末出去踏青游玩,最怕经过城乡接合部,交通混乱,街道肮脏,摊位乱摆。那些民居,直愣愣地矗立在路边,门前清一色的水泥地,没有花花草草,也没有悦目的颜色,没有任何装饰。而且似乎永远在扩建房子,门前总是胡乱堆着一摞摞的砖、一堆堆的水泥、沙石……

    总之,这些民居毫无美感可言。不知道居住其中的人们是什么感觉?

    朋友在欧洲留学归来,对于国内城乡接合部的混乱嘈杂也深有感触。说起在欧洲游历时,发现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环境都会得到精心修饰,要么刷上美丽的颜色,要么种上花花草草,要么围上青青篱笆,看的人只觉赏心悦目,想必住在里面的人也怡然自得,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

    反过来,我们这里,大自然空气清新,树木茂盛,但是一到郊区,立马变成了三个字:“脏、乱、差”,也不知是缺乏文化底蕴,没有审美情趣?还是生活艰难,以至于人们顾及不到美?或者是都没有把此处当做自己真正的家,所以并不愿意花费心思?

    其实,越是古老的村庄,古朴素雅的房子,越有一种经历岁月雕琢的美。

    去年8月,我和朋友坐了一夜火车,到达湖南吉首,又坐了6个小时汽车,终于到了著名的凤凰古城。沱江边的吊脚楼,世世代代依水而建,江上竹筏往来,细雨迷蒙中,吊脚楼上闲坐看风景的人也成了一道风景。我也曾经去过江南古镇,白墙黛瓦,小桥流水,人在桥上过,船在水中游,吴侬软语间,想象一个下雨的日子,白素贞站立船头,深情款款为许仙递上一把描花油纸伞……还有艳阳高照的丽江,夕阳西下,纳西族老人们穿着手缝布衣,来到四方街上,手牵着手,随着纳西古乐翩翩起舞,回头望去,古老的飞檐映衬着远处的玉龙雪山,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为何如此的幸运。

    也许你会说,人家毕竟是古镇啊,我们哪有那样的文化底蕴?哪来那么多古老传说?

    其实,把环境变得美丽,并不一定需要古老传说,也不一定要花费多少钱财,不用把房子拆了建、建了拆,有时候,只需要在院子里种一棵树,门前养一些花,粉刷一些美丽的颜色,闲时一家人围坐树阴下,吃饭喝茶聊天,已是其乐融融。再平凡的日子,也该有滋有味地过。

    朋友回老家过年,亲戚要盖新房,觉得朋友去过大地方见过世面,便拿了建筑图纸向朋友请教,朋友于是热情地出了许多主意,一心想灌输大方舒适的居住理念。结果施工以后,却发现根本行不通,亲戚说楼梯不需要这么宽,太占地方了;嗯,我这里就是要砌一堵墙,挡了阳光?不要紧,我想多占一些空间……朋友最后只得举手投降。回来跟我感叹,为什么有条件自己建房的人们毫无美感,弄出的房子千篇一律枯燥乏味,而我们这种讲究个性美感的人又没条件自己建房呢?建筑是百年基业,好看的房子是一件艺术品,丑陋的民居就是给人添堵啊。

    我只好说,慢慢来,培养美感,还得花好些年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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