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春运：30多亿人次中的两个细节

    春运即将落幕。这场数十亿人次的旅行，每年都刷新着“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的短期迁徙”的纪录。但在很多人的感受中，不断刷新的似乎只有数字，与庞大数字同行的，只有拥挤和疲惫。

    今年春运预计超过30亿人次，他们的旅途中有无法计数的片段。其中两个细节，让人们看见了“另一种思路”。

    铁路不能“包打天下”

    第一个细节来自铁道部。

    每年春运，火车票“一票难求”的呼声不断，今年也不例外。但最终登上列车的人们发现，今年车里“似乎不太挤”。往年的春运图片中，总有人挤不上火车，被外面的人托着从车窗硬塞进去的场景。今年春运依然人头攒动，但今年新闻报道中却看不到这种场景。

    数字可以佐证这种感受。

    本报记者从铁道部获得的信息显示，去年春运40天期间，全国铁路日均开车3684列，输送22148万人次，今年春运也是40天，铁道部日均开行图定旅客列车4128列。预计输送人数2.35亿人次。此外，根据具体情况，铁道部门每天还加增开数百辆临客列车，规模不等，如1月16日加开671列，当日共发送旅客582.9万人次， 1月18日加开712列，当日共发送旅客593.1万人次。

    如果按照上述数字粗略估算，人们的感受是有道理的：2011年，平均每趟列车要承载1502人，2011年平均每趟列车只承载1200多人。

    尽管这一估算仍需要最终数据来核实，不过一位熟悉铁路的人士告诉本报记者，往年春运中，铁路部门不仅加开列车，而且超售站票，以便尽可能多地输送旅客，今年铁道部“思路变了”。

    铁路部门给本报发来的书面资料中写道：“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虽然铁路部门为增加运输能力已经作了最大努力，但是对于春运高峰期的旅客出行需求而言，差距是很大的。全社会春运总的发送人数预计为31.5亿人，而铁路的发送人数为2.35亿人。因此，铁路不能包打天下，铁路没有能力包打天下。”

    在30多亿人次的旅途中，能“兜底”的是公路运输。

    1月24日是农历大年初二，郑州火车站控制接发列车的中枢系统改造升级，82辆列车停运，53对列车需绕道行驶，预计当日铁路客流约是4万人。那一天，郑州火车站对面的长途汽车中心站打开售票窗口20个，南北候车厅全部打开，站内业务骨干放弃调休，头戴小红帽身披绶带在火车站广场引导旅客乘车，就这样，当日共安全发送旅客2.3万人次，发班715班，未发生旅客滞留现象。

    随着公路网建设的完善，道路运输在春运中的作用越来越明显。交通运输部的最新数据显示，截至2月11日，春运35天以来，道路运输累计完成客运量25.05亿人次。此前公布的今年春运旅客运输量预计为28.45亿人次，这个数字相当于前一年春运公路、水路、民航的总运量。

    免费拼车有何不可

    在春运的高峰时刻，人们发现，除了公共交通，还有“公益”交通。

    春节回家拼车互助联盟自1月5日启动，到2月6日结束，参与人数162万，成功报名的有32万人。这个公益性质的拼车联盟今年是第二次发起了。去年，金六福春节回家互助联助与众多同乡会、热心车主发起了这一活动，为车主和“拼客”免费配对，参与的人数达140多万，今年时间更短，但公众尤其是车主的参与热情大幅提升。

    这是个不寻常的提升。

    几年来，民间自发的“拼车”现象越来越普遍，有法律专家还为确保双方安全设计了拼车合同模板。但这些拼车必须是免费的，一旦车主和拼客自愿平摊路费、油费，车主并未盈利，也会破坏私家车登记时注明的“非营运车辆”的性质。就算是有合同也不行，因为拼车合同一旦涉及金钱往来，合同本身会因违法而无效。一旦发生事故，保险公司甚至会因“改变车辆运营性质”问题而拒赔。

    分摊油费的拼车成了“合理而不合法”的事儿。2007年，杭州有车主搭载两名路人收了6元油钱，结果因擅自运营被罚款两万元。很多人认为，拼车由于缺乏激励机制，在国内走不远，“有多少车主愿意免费当活雷锋载客，还要担风险、惹麻烦呢？”

    几年来，拼车在政策上一直没有突破障碍，但公益平台提供了另一种接近商业模式的思路，他们推出的“营销式”、“服务式”体验，鼓励很多人愿意免费拼车：

    拼车联盟活动广泛宣传说，为配对成功者提供大礼包，前300名车主还有1000元的现金油费补助，所有的参与者将抽奖得到从电话卡到免费双人机票等礼品。

    同时，活动准备了一系列具有相关法律效力的程序来保障参与者的权益。为确保驾乘双方的安全和合法利益，该联盟有20多名专职工作人员和近百名联盟义工，帮助车主与乘客配对。

    去年活动曾建议拼车人自行购买保险，但许多人意识不到重要性，今年活动为前666对拼车者配对购买保险，希望带动人们自己购买保险的意识。

    活动还在不断得到回响。吴奇隆、周笔畅等当红明星和一些奥运明星，纷纷出面对这一平台表示支持和推广，还有人以拼车平台为素材拍摄了一部纪实微电影，获得了过千万的点击率。

    金六福品牌总监付志刚告诉记者，这些明星支持都不是花钱请来的，而是真正展现了他们对活动的认同感。以前金六福曾将品牌宣传为“回家是给亲人最好的礼物”，也发起过“发短信，送机票”等活动，但他们感觉到，这样能帮到的人只是杯水车薪，两年来的拼车公益平台实践，“让我们向更多人送出了这份礼物。”

    付志刚说，这两年来，拼车联盟活动每次从奖项到人工等都要投入100多万元。“这笔钱拿去捐献，不过是支票上的一个数字，把钱用在鼓励公益互助拼车平台上，撬动的善意和社会意义无可估量。”

    公益也为发起者带来了“礼物”。数千家媒体的跟踪报道让金六福品牌广泛曝光，主办方透露，在最新的调研中消费者对金六福的品牌好感度上升了60%。

    一位长期从事白酒营销的人士告诉本报记者，节假日期间白酒品牌都会加强宣传，“在电视台好的时段，几秒钟广告就要百来万”。从客观上说，金六福因拼车平台，在电视台的品牌曝光率至少提高了一倍。

    这个初生的公益平台还在不断遇到考题。2011年1月24日，由于参与者太多，能同时容纳10万人在线的官网曾一度崩溃，瘫痪了一天，工作人员赶紧抢修；每年活动期间，工作人员上午9点到下午6点办公，由于报名咨询人数太多，常常延长至晚9点，但有些人过于焦急，在深夜11点，或者清晨打电话，超出工作人员的工作负荷量，以后要考虑多开通热线……

    付志刚表示，这一拼车平台明年春节还将持续，要把“春节回家互助联盟”打造成为“公益化品牌资产”。

    本报北京2月13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