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公务员聘任制成为另一种“终身制”

    最近，江苏省有关部门正在研究制定《江苏省聘任制公务员管理试点办法》(试行)，让一聘定终身的公务员变成“合同工”。这份试行办法有望在年内出台。

    所谓公务员聘任制，是指根据《公务员法》第九十五条规定，经省级以上主管部门批准，对不涉及国家秘密的专业性较强的职位和辅助性职位，可以按合同的方式聘用产生。也就是说，公务员也可以是合同工。

    其实，深圳在2007年就开始试点公务员聘任制。自2010年1月起，深圳对所有新进入行政机关的公务员一律实行聘任制。目前，深圳市在聘的聘任制公务员已经超过1500人。在深圳，聘任制公务员和委任制公务员在身份和待遇上没有任何差别，都是实行行政编制来履行公务员的权利和义务，在责任权限、能力要求以及职务升降等方面也执行相同的制度。二者的差别主要体现在用人方式上，对聘任制公务员实行的是合同管理，实行社会基本养老保险和职业年金相结合的退休保险制度。

    据了解，今年江苏、河南、四川、河北等地也将试点聘任制公务员制度。日前，河南省的人社厅厅长郭俊民透露，将推行聘任制公务员的试点工作，来探索建立适合省情的聘任制公务员任用管理办法。聘任制的公务员在合同期限内享受公务员的编制和相关福利，合同结束之后将不再享受编制和福利。

    近年来，公务员考试报考人数屡创新高。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考公务员，一个重要原因是很多人觉得公务员是“铁饭碗”，工作稳定，工资待遇优厚，社会地位较高。公务员聘任制之所以引人关注，是因为这将会使公务员的铁饭碗不再那么“铁”。

    公务员聘任制采用有聘期的合同制管理，与委任制最大的不同在于为公务员制度引入了一个灵活的退出机制。这种招录选拔方式，对于解决公务员“能进不能出”、“能上不能下”等问题具有重要意义。以往，公务员被认为是“一劳永逸”的职业，大家都想尽各种办法削尖脑袋往里钻，一旦被录用或获得提拔，只要不触犯党纪国法，原则上往往不会被清退或降职、免职。有的人能力欠缺或“疏于小节”，也大多只是被调任或采取其他较为“温和”的方式处理。这导致一些公务员不积极履职，也因此有了“一份报纸、一杯茶”的说法。聘任制则不同，它体现的是一种契约管理，聘任期满即合同终止，到期经考核不胜任岗位的，将不再续聘，这将给公务员带来危机感。因此，实行公务员聘任制有助于克服激励手段单一、人才壁垒过多、干部流动不畅等弊端，促进公务员队伍结构进一步优化。具体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能打破“铁饭碗”，淡化“官本位”思想，强化“公仆”意识；二是能突破体制约束，进一步拓宽视野，广揽人才；三是能促使公务员勤勉工作、积极作为，不断提高服务水平和工作效率。

    对于将把“铁饭碗”变成“瓷饭碗”的公务员聘任制，不少人寄予厚望，希望能从制度上解决“官本位”问题，打破公务员体制“能进不能出、能上不能下”的弊端，激发公务员体制的活力。但从现行法律规范看，无论是公务员聘任的范围、聘任的条件与程序，还是聘任公务员的工资、福利待遇，抑或是人事争议的仲裁及司法救济等，都缺乏明细而完善的规范，这些程序细节上的疏漏，都可能在实践中伤及该项制度的公平内核。例如，对公务员的聘任方式，《公务员法》规定公开招聘和直接选聘两种，虽然实践中公开招聘一般采用考试录用的程序进行，但其中并非没有人为操作的空间，而直接选聘更是缺乏应有的程序规范，引发人事腐败的可能性更高。此外，对于聘用的公务员，如果不确立科学合理的退出机制，那么难保不会出现另一种形式的“终身制”。

    公务员聘任制的有效运作，离不开一系列细节性机制的辅助。《江苏省聘任制公务员管理试点办法》以法律的形式对公务员招聘在程序和细节上进行规范，对于建立起一种全新的行政组织秩序十分必要。这样，才能让公务员聘任制体现出相对于终身制的先进性。同时，这种微如星火般的制度革新，要想激活“一池春水”，其首要任务无疑是自我强身，从各个细节上堵塞自身漏洞，这样才能站稳脚跟，并逐渐成“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