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假期,广州火车站团委书记戴昊君来到广州友好老年公寓1326房,探望89岁高龄的伤残、孤寡老人蔡淑贤。前不久,他刚刚与火车站第19任团委书记胡巨华办理“交接”,义务照顾蔡淑贤的任务落到他的肩上。
这个不成文的交接程序,在广州火车站已延续了一个甲子。
1952年,广州火车站临时工蔡淑贤在车站贵宾室爬竹梯擦窗玻璃时,不慎脚下一滑,摔在玻璃茶几上,导致腰椎骨损坏、坐骨神经中断、双下肢不全性瘫痪,腰部以下失去知觉,大小便失禁,生活无法自理。
祸不单行,蔡淑贤的母亲在照顾她不长的一段时间后病逝。最艰难时,广州火车站的青年朋友走进蔡淑贤的生活。当时的车站团支部书记卢同烨是第一个得知蔡淑贤摔伤,并送她到医院的人。卢同烨和车站问讯处客运员卢静仪轮流,谁休班谁照顾蔡淑贤。
他俩带着团员青年和蔡淑贤谈心,帮助她料理生活,树立生活的信心。如今,蔡淑贤已不记得许多人了,但看到卢静仪时,还能叫出:“你是常常帮我洗头的好卢妹!”
车站的团员青年自发行动起来。年轻人下班就来到蔡淑贤家里,做饭、洗衣、搞卫生,甚至买米、买菜、买煤……一年后,卢同烨调走了,新任的团支部书记冯健自觉接过照顾蔡淑贤的“接力棒”。一棒又一棒,团支部的年轻人乐此不疲。
由于蔡淑贤大小便失禁,床单、内裤常常沾满屎尿,车站的姑娘大都不干什么家务,可面对蔡淑贤,大家都咬牙坚持下来。那时的团支部经费很少,每到发工资时,大家就集体募捐,给蔡淑贤买些生活用品。每当有新电影放映时,大家就借来车子,推着蔡淑贤去看。团支部还会申请些列车上淘汰的旧卧具,给蔡淑贤换洗用。
1974年,新广州火车站投入使用,车站团支部升格为团委。团委书记梁少英开始思考,如何把团员青年自发照顾蔡淑贤的义务行动常态化、规律化。车站团委很快构建一个全新的帮助、照顾蔡淑贤生活的实践体系:客运、运转、售票、行包、后勤等团支部,以月份为单位,轮流照顾蔡淑贤,所有照顾的具体内容、时间和项目列成表格,按计划行动。
此后,历任团委书记带头参加每次行动。由此,照顾蔡淑贤既是车站青年学雷锋见行动的体现,又是团委锻炼青年情操、培养助人为乐精神的实践。多任广州火车站的团委书记,都是在照顾蔡淑贤活动中的表现突出者。
记者看到,当各个时期的团委书记聚会时,老眼昏花的蔡淑贤,居然能够清楚地记得,“你是朱(穗强)同志,帮我搭厨房的”,“你是李(洪强)同志,搞卫生最多的”,“你是丘(雅利)书记,带我坐地铁、去深圳的”。
如今,当年的小蔡姑娘已经是“蔡婆婆”了。其间,车站党委努力解决蔡淑贤的公职,让她享受到正式职工的工伤待遇;通过工会、团委向当地政府多次申请,解决蔡淑贤的待遇难题。在团委的建议和设计下,蔡淑贤的床头到门口和厨房,沿墙安装一溜不锈钢的把手,蔡淑贤能够扶着把手,用两张凳子倒换着到厨房为自己做些吃的,简单照顾自己。
随着年龄增长,蔡淑贤的身体每况愈下,几次住院期间,车站的团员青年都来到医院,承担起家人的责任。
为了给蔡淑贤一个最好的养老环境,第19任团委书记胡巨华先后考察了5个养老院,才找到广州市最好的友好老年公寓。最后,车站出资2.5万元,为蔡淑贤安排了一个单间,选用最高级别的护理项目。2009年2月,蔡淑贤入住“新家”。
“60年了,车站来照顾过我的人有几百个,每个人都是活雷锋。没有这个集体,我早就离开人世了。”如今的蔡淑贤说话已有些口齿不清,而且很健忘。但是,车站20任团干部和一批又一批团员青年对她的照顾之情,她牢记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