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结局依然纠结得很“蓝色”——命运不得不交付如同轮盘赌般的点球大战。最后,蓝衣军团涉险过关,英格兰人再次倒在12码线上。
但除此之外,似乎不再寻得着意大利足球的影子。
传统的防守反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控制和急攻。如果说小组赛首战与西班牙人的“互殴”,让人看到意大利人不逊于对手的脚法的话,最后一场与爱尔兰人的出线生死战,则让意大利足球一扫往日愁肠百结的形象,赢得酣畅淋漓悬念全无。而与英格兰人的这场淘汰赛,则干脆打出了一个“你所不知道的意大利”,仅巴洛特利一人的射门次数就已经超过对手全队的总和。36脚射门,高达68%的控球率,几乎每隔3分钟就让英格兰人的大门风声鹤唳一次,如此踢球的意大利队,和高歌猛进的德国队、全攻全守时期的荷兰队抑或C罗领衔的葡萄牙队一样,实在找不出除球衣和面容外太大的区别。
而意大利足球曾让人爱恨交织的钢筋混凝土般的防守,仿佛已湮没在快节奏的都市生活中——铁桶阵不再,攻破意大利人的大门也不再是难事,英格兰为数不多的几次反扑几乎都能让布冯惊出一身冷汗。这当然不是传统的意大利风格。
意大利人不再踢防守反击,就像是意大利面缺了西红柿和洋葱,未见得不好吃,却肯定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作为一支凭防守起家,靠反击终结,并因此夺得过4次世界杯冠军的老牌劲旅,在已过“而立之年”时,突然间从忧郁男变成了彪悍男,跨度着实不小。
事实上,细数本届欧洲杯八强,除西班牙仍是原汁原味的“磨刀不误砍柴功”式踢法外,其余7支球队,场上攻防节奏已有雷同之感,所不同的无非是各自实力的差距。
这种改变或许已无法用好坏来区分。如同潮起潮落般的快速攻防转换,自然令观者目不暇接,对对方球门毫不留情的狂轰滥炸,简直赶得上好莱坞的精彩枪战片。但当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华山及崆峒七大门派,全都抡刀上阵短兵相接时,所谓华山论剑、决战紫禁之巅,多少缺了些仗剑天涯的肃穆感。
有人说,高科技是爱情的杀手,那会让人少了太多“见字如面”的撕裂感。足球也是一样,过于潮流且缺少个性的格式化踢法,很容易让人迷失在欧盟一体化的世界里,仿佛分不清俱乐部和国家队的区别,亦找不见国家队名头背后的烙印。
全攻全守是大势所趋,谁也不愿意被时代的车轮抛下。特别是在进球为王道的足球场上,放弃传统追随潮流,选择最先进最高效的打法,实在无对错可言。
只是当蓝色都已不再忧郁时,内心那一点点对“见字如面”的渴望,又该在何处安放呢?
曹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