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冬:死亡与梦想
严冬冬的生命被留在了雪山的裂缝里。他只有28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他原本有很多条路可走。他是鞍山市高考理科状元、毕业于清华大学,四年前还曾护送奥运火炬登顶珠峰。这足以保障他拥有一份安定的工作、体面的生活。
可他只选择了登山这一条路。
他想要“不受任何约束地自由攀登”,最大的梦想,是“征服全球14座海拔在8000米以上的高峰”。为此,他严格甄选食品,在马路上练习跑步,在北京冬天零下十几摄氏度的气温里穿一件薄外套“训练耐寒”。有时,他也要接些无关的翻译工作,用来维持生计,积攒登山的花费。
“如同你爱一个人,并不计较她能带给你什么。”一位朋友评价说。
登山10年间,他征服过超过10座雪山,创造了被圈内盛赞的纪录。他不断挑战新的峰顶,直到生命被天山的一条裂缝吞噬。
以生命的代价,这个登山者最终与雪山长相厮守。
冉俊禄:死亡与道义
为了救人,冉俊禄搭上了自己的生命。尽管被救的是一个小偷。
那个雨夜,当38岁的重庆农民从屋中飞奔出来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或许还是怎么抓住那个逃跑的窃贼。可当他看到逃跑受伤的小偷在7米多高的楼顶摇摇欲坠,命悬一线时,他改变了主意。
如今,人们已经无从知晓他最后的想法。邻居们只是看到,他伸出一只手,拉住小偷,救起他的性命,却不知另一只手已经被死神紧紧抓住。就在小偷爬上了另一个房顶,安然得救的同时,冉俊禄却意外碰到了高压线。
描述他生平的文字并不多,人们能看到的,是他在家里“又当女婿又当儿子”,而且“从没跟村民吵过架”。而在他死后,怀念和争论一道涌来,因为让他舍身相救的,是一个小偷。
可在生命的维度上,那些带有价值衡量的评判标准终究是苍白的。就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从粪坑救起老农的大学生张华。这不是交换,因此也没有什么值不值。
潘家铮:死亡与功过
潘家铮走了。他是两院资深院士,是著名科幻作家,而他更为民众所熟知的身份则是“三峡工程论证领导小组副组长及技术总负责人”,以及“三峡工程验收专家组组长”。
这位致力于中国水电事业的老人,一生主持设计和建设的大坝有几十座。他最大骄傲,或许就是献身三峡工程,见证了大坝的拔地而起,圆了自己企盼多年的“三峡梦”。
可是,三峡大坝的饱受争议,也将潘家铮卷入了舆论的漩涡。
连他死亡的消息,也仿佛是丢进舆论水池里的一块石头,争议和责难再度汹涌而来——所幸,这位85岁的老人,再也听不到这些喧嚣的声音了。
珍妮特:死亡与永恒
英国女人珍妮特已经走了17年。可她的丈夫霍维斯对她的爱还在一片心形橡树林里延续。
这片隐秘的橡树林生长在霍维斯家的农场上,郁郁葱葱,有近2.5万平方米。可这片充满爱意的橡树林一直以来不为人所知,要不是一名热气球爱好者偶然从树林上空飞过,人们很难发现,这片巨大的树林拼成了一颗爱心,而“心”尖的方向,正指向珍妮特的家乡。
在珍妮特因心脏病去世之后,霍维斯用这种“深沉而浪漫”的方式表达自己对妻子的怀念。他还在树林中摆了张凳子, 就为了在思念妻子的时候,能坐在那里。
作为一名逝者,珍妮特是幸福的。即便生命早已逝去,仍有爱情在这片橡树林里延续,跨越生死,成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