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巴车换到越野车,以贵州的群山当背景,蜿蜒的山路泥泞却又充满着峰回路转的惊险。
从贵州省毕节市织金县鸡场乡出发,颠簸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鸡坡村——“春晖使者”杨文学的家乡。
3月28日,《中国青年报》冰点特稿第832期刊发《我不修路谁修路》一文,报道了杨文学用自己做8年苦力存下的13万元为家乡修路的事情。从那以后,杨文学的故事就让更多的人知晓了,杨文学的乡路也成了大家最关注的事情。
“五位一体”模式让乡路有了实现的可能
杨文学修路的初衷特别简单:每到冬天,村里人都要走上1个多小时到村口背煤,他不想让父母、叔伯在冬天里遭那份罪。
沿着杨文学已经修建成的毛坯路走过,随处可见大石块和沙粒,这条路修建得并不完整。对于一个人均年收入低于2000元的村子,加上本身地理条件的制约,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比如修桥的石块,买一立方米再运到村里就要120元。
经过初步估计,要想修好鸡坡村这条路,要耗资上百万元。
这样的天文数字是杨文学无法企及的。共青团贵州省委发起的公益项目“春晖行动”的工作人员知道杨文学的事迹后,联系了他,春晖行动发展基金会计划拨款10万元资助杨文学修路,同时,将春晖行动独创的“五位一体”公益模式植入杨文学的乡路之中。
所谓“五位一体”,实际是一种齐心协力完成公益行为的方法。具体到杨文学的这条乡路上,就是把杨文学与春晖行动发展基金会共同出资的10万元,作为这条路的基础资金,再向各级政府争取一些帮扶资金,同时感召一些在外的乡友捐赠一些资金,修路时,村民们再义务“投工投劳”。
也就是说,这条路的修建从依靠杨文学的个人力量,变成了由杨文学、春晖行动发展基金会、政府部门、在外乡友、当地村民五个方面共同努力完成。
受到这种模式的启发,杨文学又开始了自己的努力。7月22日下午,杨文学兴奋地爬上当初建桥失败后遗留的“桥墩遗址”上介绍说,贵州省交通设计院三院的7名工程师,花了10天时间专门到鸡坡村测量,并且用一个月完成了一本厚厚的设计图,“现在的设计就科学了,人家工程师全部免费的哟。”
这份新的设计图包括总体设计、路线、隧道、路线交叉、交通工程、沿线设施、环境保护与景观设计、施工组织计划以及施工图、预算等,内容详尽。
贵州省公路局和织金县也决定向杨文学提供资金帮助。现在,杨文学要实现这条家乡路、感恩路,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梦想了。
“零提留” 每一分钱都放在项目上
杨文学说:“修路现在已经筹到了126.7万元,公路部门给了85万元,春晖行动发展基金会有10万元,财政部门给了31.7万元。”
这条路,在他们眼里不仅是一条路,也是一个真实的希望。每一分钱对于他们来说,都让这个希望的火苗又明亮了一些。
“捐赠者每捐一分钱,都放到项目上,整个过程春晖使者来监督。”贵州省春晖行动发展基金会工作人员任德文指了指杨文学,“每一分钱他都会看得死死的”。 按照惯例,一般公募基金会都会对捐款提留约10%当成项目运营经费。而春晖行动则提出了“零提留”管理,即不在捐助的钱款中提留项目运营经费。
以杨文学的乡路为例,财政、公路方面的资金直接和杨文学对接,杨文学和乡友们的捐赠由村民们信任的人管理,春晖行动发展基金会的10万元捐赠全部用于修路。也就是说,这个过程中,杨文学作为“春晖使者”负责项目的实施、监督,基金会担任业务指导,这样,工程的执行成本将降到最低。
对于春晖行动发展基金会来说,这个项目只有“捐赠付出”,没有“提留回报”。这样的方式之所以能实现,得益于春晖行动“中心+基金会”的运作模式。
春晖行动发展中心作为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逐渐有了办公经费落实的渠道,中心是组织化的代表,而基金会是社会化的体现,在共青团的组织保障下运作,社会化的项目可以最大限度地保障公益效果。
可以想象的是,等这条路修好了以后,村民们会在路边立一块碑,上面刻着谁出了多少钱,谁出了多少力,这些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立这块碑对他们来说,将是一件慎重无比的事情,因为他们将一起见证每分钱每份力都全无保留地用于这条家乡路。
(深圳大学 江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