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国,水龙头里的自来水是能喝的,但德国人依然要把自己泡在各种饮料里。
美国摄影师Peter和作家Faith在24个国家采访了30个家庭,记录了他们一周的食物消费状况,出版了摄影集《饥饿的星球》。其中最让我惊讶的就是那个德国家庭,一家4口,竟摆了这么大一片食物,花费500.07美元。
这个德国家庭4口人,夫妻和两个未成年孩子。从照片上看,有两种牌子的啤酒共18瓶。按法律,两个孩子是不能喝酒的,那些酒就他们夫妻俩喝了,每日夫两瓶妻一瓶,举案齐眉,互谦互让。更大的亮点是:另有23瓶瓶装饮料,这中间或许也有酒;另有二十多个纸盒装饮料,能认得的有橙汁、牛奶;还有肉、奶酪、水果、蔬菜、面包、比萨等。
以我的经验,4口之家每周花500美元吃喝有点奢侈了。另有一张照片,是美国一个黑人4口之家,花费了341.98美元,没那多饮料,却也铺了一大片。这300多美元也够奢侈的,如果是在美华人家庭,每周100美元够了。
有这般饮食,德国人、美国人一定快乐。但从照片上看,最快乐的是厄瓜多尔家庭,全家都咧着嘴笑,他们一周才花31.55美元。注意,这家有9口人,每人3.5美元,而德国家庭每人是125美元,美国家庭每人是85.5美元。另一张照片更神,一个不丹家庭有13口人,只花了5.03美元,每人0.39美元,也都咧着嘴笑。
照片也许不能说明问题,德国人不笑,那是因为他们低调。而厄瓜多尔和不丹的家庭多是瓜菜粮食,几乎没有品牌包装的食物,加上币值与实际购买力不搭,他们的生活也未必像零点几美元那么惨。至少从照片来看,富人穷人过得都不错,各有各的乐。
一个北京家庭一周要花多少钱买食物?我想,一两百块够了吧。我上周算是个特例:老太太给了一包地里间下来的白菜,去医院看病人拎回两盒多余的盒饭,盒里有鸡肉和排骨,把这些荤的素的烩在一起,吃了5顿,5天,挺好;我自己几乎没花钱,两勺米一把挂面,可忽略不计;另有两天,一天是湖南来朋请,另一天是我请别人。
记这流水账是想说,虽然大家都骂物价乱涨,但居家吃饭,真花不了大钱。当然,偏远的穷地方吃饭还是有问题的,许多学生吃不上中饭。这不是家庭原因,不是这些孩子的父母笨,是社会出了问题。
我一直纳闷的是王云学,那个狗地主。小学课本里这样描述:1959年11月18日晚,刘文学发现地主分子王云学偷摘集体的海椒,他当即大叫一声:“老地主偷海椒啦!”王云学见事情败露拿出一块钱想收买他,可刘文学高声叫道:“不要你的臭钱!”就与王云学展开搏斗,终因年幼力薄,被王掐死。
既然是地主,经过历次运动,王云学一定明白自己的身份,没事就已经背着罪了,怎敢造次?另外,地主总是经历过富贵的,怎会去偷海椒这样的灶上物?在农村,地里的东西就更不值个钱。如果去偷个LV包,逻辑还通些。当王云学被抓住时,他兜里还有至少1块钱,也就是说,他并不是穷得必须去偷海椒,1块钱能买一大堆海椒呢。或者他就是阶级敌人,就想破坏集体经济?但一筐海椒怎能撼动集体经济这棵大树?
没逻辑,想不通王云学偷海椒的动机。我想,这不一定是王云学的原因,是社会问题。
还是回到北京。刚才说了,在家吃饭花不了几个钱。但下馆子就得花费点了,那顿请饭我花了300元。当然,最花钱的是买房买车,比美国贵。教育和医疗也是大花费。
还有一个花费,就是婚丧嫁娶凑份子。在北京,没一千拿不出手。北京不算厉害的,铁岭的朋友说,凑份子是他一大愁事,特别是春节,多有老人做寿,哪那么巧都赶在春节过生日?那是为了赶外边的人都回来凑份子。还听到一奇事,有人在一单位工作了七八年,总是给别人凑份子,临要跳槽急得不行,这些年的份子钱就白出了?于是诈婚,收份子钱,反正离开单位后就天知地知了。肯定也会有人琢磨诈死,赶紧发明假死药,朱丽叶牌,罗密欧监制。
不丹人吃0.39美元,仍咧嘴笑。但如果让他凑份子,嘴还咧得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