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嵌入式系统如此被定义:“以应用为中心,以计算机技术为基础,软硬件可裁剪,适应应用系统对功能、可靠性、成本、体积、功耗等严格要求的专用计算机系统。”
而在北京华科力扬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方沛宇眼里,“嵌入”具有更丰富的含义,甚至可以说,是他回国创业10年的生动注脚:它是他创业的源起,见证了他创业历经的成败艰辛,还成为他最终确定创业方向的关键点。
11年前,刚从东京大学博士毕业、人还在日本的方沛宇,萌生了回国创业的想法,他几次到深圳考察后发现,“在很多人眼里,技术、设计是没有安全感的,很少有人愿意拿钱出来买没有实体的看不见的东西。”
因此,本来在日本为许多大公司、重大项目研发过关键技术的方沛宇,不得不对回国创业的思路进行调整:把技术“嵌入”到实体中,这样才能在中国赢得市场。
而此时,对于回国到哪里创业、怎么起步等问题,方沛宇还没想好。直到2002年,中关村管委会一行到日本呼吁留学人才回来创业,方沛宇才下定决心:就是中关村了,回国!从此,他就把自己的回国创业梦“嵌入”到中关村。
2003年3月,在中关村科技园区上地信息产业基地,北京华科力扬科技有限公司正式成立,方沛宇开始了关于“嵌入”的创业路。
2012年初秋的一天,方沛宇用两个黄色的小机器,向记者展示了他“嵌入”式创业走到今天的成就。这两部不起眼的小机器,大小与现在的普通手机相当,只是外观显得更为简单,大大的按键、小小的屏幕使它们区别于普通手机。
“专业点说,这是工业级坚固型无线智能手持终端;通俗点说,就是适合在各种恶劣环境下,尤其是在井下工作时使用的‘特种手机’。”方沛宇介绍,这种“特种手机”与现在手机追求多元功能的趋势相反,功能极为简单,就只是打电话用,“但通过缩减功能,这种通信设备在专业性能和安全性能上得到了极大提升”。
方沛宇向记者分析了研发“特种手机”的必要性,很多人都曾在加油站被告知不能打电话,那是因为普通手机产生的静电可能会引爆可燃气体。而井下环境中,更是可能布满各种可燃气体,如果用普通手机进行交流,很可能发生爆炸事故。所以,以前,为了不出事故,在井下作业时,很可能为了传一句话,就要跑上半个小时。而“特种手机”所采用的特殊技术能使该设备运作时几乎不产生静电,功率极小,尤其适合在井下这类充满不安全因素的区域使用。
除了安全,“防水、防爆、防摔”这“三防”更是“特种手机”的出众之处。方沛宇说,即使普通手机能在井下使用,但井下潮湿、多粉尘的环境很容易使手机的电子元件出问题,一部普通手机在井下用不了半年就会“瘫痪”,而“特种手机”至少能在井下使用两年。
目前,以“特种手机”为主体业务,华科力扬公司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发展道路,其生产的“三防手机”已被广泛应用于煤矿、石油天然气开采、电力等诸多领域,还成为国内同类产品中唯一通过国际安全标准认证的成果。然而,在2009年开始研发出“三防手机”这种极具市场潜力的“实体”之前,方沛宇和华科力扬公司经历了各种磨难,遭遇了种种原因导致的困境。
本科学力学——研究生学物理力学——博士学建筑学——创业和计算机技术相关,这个在很多人看来都显得过于复杂的成长历程,使方沛宇的求学和创业充满传奇色彩,也使方沛宇在创业之初便明白,要成功,必须紧紧抓住市场的真正需求。
进入计算机领域创业前,方沛宇就在读博士期间,在日本从事了大量力学、计算机、建筑学相互交织的设计项目。在他看来,复杂的学科背景,使他在日本从事技术、设计工作时感到游刃有余,也颇受同行好评。
但要回国创业,方沛宇还是要从“嵌入”的角度好好重新规划自己的创业方向。最终,在只做技术、设计和生产“嵌入”技术的实体之间,方沛宇选择了“自己做技术,借由国内别的公司来生产实体”。
然而,事实证明,这条路走得异常艰难。“国内的大公司当时对技术的态度还是像老百姓的态度一样,公司的生存状况很不好。”方沛宇说,不能自己生产带有技术内核的实体,在国内市场中,还是难以真正获得一席之地。
无奈之下,方沛宇放弃了这条路,2008年,华科力扬转而走自主研发+自主生产的道路。但接下来,研发、生产的方向,又成为公司前进的一大难点。 Wifi手机,这一2008年在韩国市场上大获成功的产品,被方沛宇相中。经过多方商谈、长时研发,要在国内生产推广这一产品,无论从技术上,还是从生产条件上,方沛宇觉得,都已经具备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投资到位,前途无限光明。
然而,“东风”最终没到。2009年,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使得方沛宇精心筹划的发展大计付之东流,甚至华科力扬差点在这场风暴中“翻船”。虽然华科力扬最终从风暴中挺了过来,但缩减规模、裁员等等,也给公司带来了巨大打击。
方沛宇并不甘心就此倒下。痛定思痛,偶然间听到一个做煤矿的朋友提到井下通信困境之后,方沛宇眼前一亮:就是它了。他坚信,从特殊领域入手,一定能在这个“并不大众化”的领域中,走出一条大路。
这条路确实很大,方沛宇说,仅就煤矿开采来说,井下通信的市场空间至少还有几亿元,这当然不能为华科力扬所独得,但凭借自己公司的雄厚技术实力,方沛宇有信心在这个市场中“分得一杯羹”。
跨过了那么多不如意,如今,方沛宇和自己的公司开始瞄准自己的方向,坚定地前行,并已经逐步取得为业界肯定的成绩。但在方沛宇自己看来,“现在,我们还是在创业阶段,还面临着很多困难,我们还要更努力去克服,我们也相信一定能克服”。
本报记者 王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