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风中穿过半条人来人往的胡同,戴着帽子、摘掉眼镜的白岩松并未被人们认出来。
爱坐地铁,爱读书,爱音乐和足球。这位中央电视台著名记者、主持人常常把自己隐藏于地铁拥挤的人潮中,享受观众视线之外的生活。“生活的真相就是百分之九十的平淡。”白岩松说。
在白岩松出生的上世纪60年代末,“梦想”的概念尚未出现,“接班”几乎是孩子对未来唯一的定义。直到恢复高考,一代人的青春才被赋予了新的色彩。
1985年,白岩松迎来了他的高考。当时,经济、法律专业火热,全班五六十人中,只有两个人选择了新闻学专业,他是其中之一。“因为曾经听妈妈的学生讲过在广播学院读书的事儿,听说可以看闲书,又自由开放,我觉得很不错。”
4年后,大学毕业不再“包分配”,毕业生开始自寻出路。“我们有了一定的选择权,但有选择不一定是幸福的,有时候也可能是痛苦的。”白岩松说,“但即便遭遇许多坎坷,我仍然觉得能自己找工作的过程是幸福的。”
最初,白岩松选择了国际台。经过一段时间的实习,满以为前途有了着落的白岩松却突然被告知,国际台今年没有招收中文编辑的计划。国际台之梦破碎后,白岩松买好了前往广东的火车票,打算到广东一家电台碰碰运气。临行前一天,他意外接到系里通知:“去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试试,或许还有机会。”
白岩松清楚地记得,面试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时,一位大姐和他聊了一个半小时。经过几天的焦灼等待,白岩松得到了被录取的消息。
来北京十几年,白岩松从未因为工作升迁等事请过客、送过礼。“大家总说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但我相信总有许多像那位大姐一样的人。我们互不相识,她却愿意付出一个半小时的代价,寻找一个他们喜欢的年轻人。”白岩松说,“要知道生活中有B面,但一定要相信生活中还有A面。”
命运终究爱开玩笑。毕业前后,白岩松又经历了几场风波,才终于正式入职,却没有料到自己会被分配到《中国广播报》做报纸编辑。虽然心中充满抱怨,但白岩松也只沮丧了一个上午。“中午我就去买了《报纸编辑》这本书。因为抱怨没有用。”
在做报纸编辑的空闲时间,白岩松喜欢自己写点东西。渐渐显露的才华为他赢来了进入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栏目组的机会。“要知道人这一生中,命运总会来敲几次门。重要的是,你是否听得到,是否已经准备好。”白岩松说。
从一名策划到“被迫”出镜,白岩松从未想过把电视当做长期的事业。为了筹办一份名为《流行音乐世界》的新报纸,他拒绝了调进央视工作的邀请。不久后《流行音乐世界》被“毙”,白岩松才被命运推着走上了电视路。“有时候,绝望处就是转折。”
随着“东方时空”的成功,白岩松也渐渐为观众所熟知。此前,中国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新闻节目主持人”。虽然自以为“做的一定很糟糕,有无数缺点”,但因为“没有可比较的对象”,白岩松还是收获了无数掌声。“就像沙漠里的仙人掌会很悦目,而森林里的仙人掌算什么呢?”白岩松说,“现在的年轻人起步时就要被拿来和我们做比较,那些粗糙、幼稚就不容易被宽容了。”
然而,每个时代都会赋予那一代人不可复制的独特青春,并且“没有一代人的青春是容易的”。白岩松记得,读大学时同学间风靡一句诗:“21岁我们走出青春的沼泽地。”在白岩松看来,青春总在回忆里最美,身处其中时并不自知。“20岁时你会觉得失恋就是世界末日,而到60岁时你就不会这么想。我们要关注、关爱年轻人,为他们创造机会,但年轻人自己也要明白,青春本身,就是不容易。”
微寄语
要相信慢功夫、笨方法才是踏踏实实走出一条路的正确方式。
本报记者 黄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