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到底好不好糊弄

    在听取节能减排汇报时，南京市委书记杨卫泽特别提到了考核监督体制，并直言不讳地说：“考核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起糊弄市领导。”（新华网1月15日）

    下级糊弄上级，这在官场中是常见现象。不仅在节能减排问题上，不仅在考核环节上，不仅在南京市，在其它问题、其它环节、其它地方，下级也常常糊弄上级。下级为什么要糊弄上级？原因之一是上级好糊弄。上级为什么常常被糊弄？原因之一是上级乐意被糊弄。

    这似乎不合情理，却是事实。以节能减排为例，假如上级对这件事抓狠了，抓实了，谁做不好就让谁下台，那下级就可能真的抓节能减排。这一真抓，环境可能好了，污染可能少了，但却可能带来另外的问题：GDP减少了，税收减少了，财政收入减少了，从而自己的政绩减少了，政府可支配的钱减少了。这是某些上级不愿看到的。他们的想法是宁可不节能，宁可不减排，也要将GDP、税收、财政收入搞上去。

    当然，这个话不可明说，怎么解决矛盾呢？对下级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糊弄上级，对上级而言就是听任下级糊弄。这一糊弄，GDP上去了，税收上去了，财政收入上去了，节能减排也似乎很不错，这多好？两全齐美呀！若有一天暴露出节能减排上问题严重呢？不要紧，上级可以将责任推给下级，说下级欺骗了自己，自己的责任只是作风漂浮了一点。

    节能减排的问题难发现吗？不难。闻闻空气的气味，看看河水的颜色，查查本地区消耗了多少能源，翻翻本地区的气象记录，了解一下本地区一年中雾霾天气的天数，听听老百姓的议论，就能发现了。在这个问题上，下级要糊弄上级，本来是很难的，可是为什么能糊弄过关？是因为上级揣着明白装糊涂。

    在这次听取汇报时，杨卫泽不仅指出了下级糊弄上级的现象，而且作了自我批评。他说：“首先我作为主要负责人，我要作自我批评。”他承认，南京每年都承诺给老百姓办一些事，比如更清新的空气，更蓝的天，但在实际工作中有时没有按照这个标准做。市纪委书记龙翔也主动作出自我批评，“纪检监察机关自身的工作也不够严谨，监督也不够有力，没有完成市委市政府交给我们应该完成的任务，这也是我们自身的作风问题。”这表明，他们不想被下级糊弄，如此一来，下级要想糊弄上级，就不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