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初,旭日初升时,我们踏上去往甘肃渭源县北寨镇的路。
沿途,裸露的黄土坡绵延不断,表层零零散散覆着墨绿色的抓地植被,像是一块块未愈的伤疤,干旱侵蚀了每一寸土地。
从定西北下高速,穿过定西市区后,驶上去往镇里的盘山公路。
路面狭窄,不时与摩托车、小型农用车“狭路相逢”,再小心翼翼避开。车窗外,是无尽的山坡深沟,一层层土黄色的梯田里种着山里人赖以为生的洋芋和荞麦,一道道沟壑,如同老农脸上的皱纹,透着无言的沉重和沧桑。
几天采访中,我对这8个字有了直观感受:山大沟深,靠天吃饭。这些天来,我一再听到这样的话:“对这些大山里的贫困家庭而言,脱贫的路只有一条,就是孩子争气,考上大学,长了本事,把一个家带出来。”
盘山的乡村公路快走完时,已是正午。接着,我们又进入一段“颠脏公路”,轮胎下那些起伏的坑洼和碎石,“颠”得人快要散架。但这已经“挺不错了”,司机师傅说,“当年这里还没有路”。
而一片荒芫中,中国石油兰州石化公司就开始开拓助学路,一走就是30年。几天的采访中,我一直在思索,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在这条路上坚持了这么久?后来我发现,每一次、每一个人的回答中,都会不约而同提到——孩子,这是兰州石化人心中最柔软的所在。
在峰山村刘罗小学,当过知青的白庭国看见学校操场上,孩子用板凳当桌子,膝盖下垫了本书,就那样跪在夕阳里学习……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叫马顺云的16岁男孩,拿到兰州石化“阳光助学”奖学金。上高一的他,正在长个头,经常一顿饭只吃一个凉馍馍,喝一碗白开水。每天晚上10点下了晚自习,教室锁门了,他还要再去食堂学一两个小时。
交谈中,说起他最近在看的《爱因斯坦传》,他不由得抬起头来,声音虽然不大,却扬高了些许,“爱因斯坦十几岁就自学完了微积分,真厉害。”
说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嘴角弯了弯。那种无法隐藏的朴实,让人心里跟着一暖。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兰州石化人“每次一想起那些孩子,就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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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王素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