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改革的词典里,政府与市场,国企与民企,始终是绕不过去的关键词。在3月4日下午广东代表团的分组讨论里,代表们也将注意力集中于此。
全国人大代表、广东省省长朱小丹谈论起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时,用“太极”比喻。
“就像打太极一样。打太极打得好看,有讲究,你看,左手带着右手走,右手带着左手走,谁带谁走啊?”朱小丹顿了一下然后自问自答道,“得市场带着政府走,不能政府带着市场走。”说到这儿,朱小丹两只手做了一个打太极的姿势。
“应该更多地用市场的办法,更多地运用价值规律,更多地运用经济手段来调控经济。”朱小丹一口气用了三个“更多”。朱小丹看着代表,继续说:“农民们对这点很清楚,像养猪大户都知道一个道理:三年赚钱,三年不赚钱,六年下来还是赚钱。这就是规律,不能人为地阻断它。”他手里举着铅笔,在空中划过。
朱小丹说,实际上农民很多时候比政府想得开,政府一紧张容易乱了方寸,农民则很淡定。他举了一个例子:种荔枝的农民明白一个道理:3乘7等于21,7乘3也等于21。以前一听荔枝小年,政府怕农民利益受损,忙着采取各种措施,保荔枝收成。但农民算的账是,他可能收成3斤,一斤卖7块钱。而到大年时,收了7斤,每斤卖3块钱,这样一算都是赚21块钱。
“农民都懂得这样的道理,何况政府。所以政府不要大包大揽,交给市场去自我调节。”朱小丹加重语气道。
事实上,作为市场经济起步的试验田,广东的市场发育在全国范围内走在了前列。朱小丹的旁边,就坐着来自腾讯的马化腾。作为从市场中生长出的民营企业,腾讯的市值已经超过了世界著名企业Facebook。
在另一个小组讨论的会场,民营企业家袁志敏正在向全国人大代表、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胡春华诉说着“民企与国企”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民营企业还是有被歧视的感觉,我们民营企业向银行贷款,肯定是基本利率上调10个点。”这位广州市工商联主席探着身子,扭头看着主持会议的广州市市长陈建华,直言不讳地说:“市里给广汽跑项目,给珠啤跑上市,却从来没给我跑过项目,我们的上市也是自己跑出来的。”
随后,袁志敏又将目光投向了坐在陈建华旁边的胡春华,“书记啊,您到了广东之后,要是能改变这些思想意识,我们广东肯定比江浙强。因为我们广东人精明,有经商能力,肯定不比别人差。”
这时候,胡春华扭过头,笑着问了袁志敏所在企业的经营情况。
“去年是150亿,今年能有200亿。”袁志敏提高声调说。
在发言的过程中,这个50岁的民营企业家让所有代表一起翻到政府工作报告第25页,一字一顿地念了这样一段话:“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形成各种所有制经济依法平等使用生产要素、公平参与市场竞争、同等受到法律保护的体制环境。”
“说实话,总理的话让我们很感动。”袁志敏呼吁,希望政府官员、社会各界都能从内心里把民企当回事。
他颇为动情地总结道:“国企也好,民企也好,都是我们共和国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