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栏的话:在改革发展的主战场,在维护稳定的第一线,在服务群众的最前沿,一大批党员干部怀着对党的忠诚和对人民的挚爱,扎根基层谋发展,甩开膀子干实事,展现了广大基层干部一心为民的公仆情怀、务实进取的敬业精神和清正廉洁的崇高品格,用自己出色的业绩、良好的形象凝聚了民心、赢得了口碑,被老百姓誉为“最美基层干部”。本报从今天起,开设“最美基层干部”专栏,推出系列报道,反映各地涌现出的基层干部先进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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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去世已经快一年了,66岁的藏族农民巴登仍旧在想一个问题:干工作怎么把命都搭上了?
2012年5月19日凌晨,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道孚县瓦日乡党委副书记、乡长菊美多吉因劳累过度,突发脑溢血,在他工作的车上,在睡梦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同事们都知道,他那患有高血压的身体一直在高强度的工作。就在去世前的那一天,菊美多吉连续工作了15个小时,先后跑了3个村以及县城。深夜回到临时住处的时候,院门已经关闭,为了不打扰守门人,他选择在车上过夜。
这一睡却再未醒来。
去世前,菊美多吉办的最后一件事,是和厂商商讨方案,为村民安装太阳能热水器。事实上,他做的太多事情都和老百姓息息相关。
这位年仅33岁的基层干部去世后,远近的乡亲或骑马,或骑摩托车,或开着拖拉机,前往他家送行。光是瓦日乡鲁村,就有30多位村民,在村支书俄孜降泽的带领下,到菊美多吉的家里吊唁,他们想对乡长说一声“谢谢”。
俄孜降泽仍清晰地记得两年多前菊美多吉上任时的情景。在村干部大会上,菊美多吉对大家实话实说:“我血压高,组织上照顾我,调我来海拔低一点的瓦日乡工作。”
“但我不是来当官的,是为老百姓做事的。”他强调。
听到这句话,俄孜降泽感觉这个乡长不一般。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这位新来的领导表达了村民们盼了10年的修路愿望,希望乡长能帮鲁村的老百姓把这件大事办成。
第二天一早,还在洗漱的俄孜降泽听到有人在门外喊,“书记!书记在家吗?”他探头一看,是菊美多吉,他跨坐在一辆摩托车上,是来实地考察路况的。
对当地来说,要修好那段2.5公里长的通村公路并不容易。第一个瓶颈就是资金,乡里没钱,只有等着上面下拨经费。为此,菊美多吉跑了5趟县里的相关部门,争取项目资金和各种建材。
第二个瓶颈在公路必经的列瓦村村口。由于一户村民的院墙坐落于此,路口只有1米多宽,要修路就必须把院墙拆了往里挪,但这个方案遭到了户主的强烈反对。
菊美多吉为此多次出面和户主沟通,他说:“你别把我当乡长,就当我是鲁村的老百姓,将来路修好了,鲁村的老百姓和所有走过这条路的人都会记着你的情。”
最后关头,他甚至伸出双手,朝对方伸出了大拇指——就像汉族人下跪一样,在藏文化里那意味着最卑微的请求。
2012年2月28日,鲁村通村公路终于动工了。3个月后,工程竣工。三四米宽的马路,足够拖拉机开进村子,把村里盛产的苹果运到外地销售。
俄孜降泽甚至不知道修这条路花了多少钱,他只管组织村民投工投劳,监督质量。至于募集资金、占地纠纷那样的“硬骨头”,全是菊美多吉在操心。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在菊美多吉先后工作过的扎拖、龙灯、瓦日3个乡,老百姓都能讲起菊美多吉修路架桥的故事。他常把“要致富、先修路”的口号挂在嘴边,对村干部和老百姓的需求,他总是说:“村里需要什么,你说,我去跑。”
道孚县位于青藏高原东南缘,海拔高,生态脆弱,产业发展艰难,经济发展严重滞后。为了让老百姓致富,菊美多吉发动瓦日乡孟托村的村民搞养殖,并牵头从外地引进了仔猪。发放仔猪时的场景,至今在村支书便巴丹孜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大热天的,他站在卡车上满头大汗,把小猪一头一头地抱起来递给村民。”当了28年村支书的便巴丹孜还没见过这样的干部,“他那模样,哪里像个乡干部啊?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样子。”
事实上,从普通乡干部到乡长,职务在变,菊美多吉在老百姓眼里的形象没有变。在扎拖乡政府旁开小卖部的来米记得,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县上领导,菊美多吉见了都是一视同仁。
“见到我,他大老远就会喊我。”对于这个“小胖小胖的年轻人”,72岁的来米印象深刻。4年前菊美多吉调离扎拖乡后,来米再也没见过他,但她依然记得菊美多吉“热天爱穿短袖、短裤,爱喝可乐,几乎一天一罐。”
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走上乡镇领导岗位后,他的事情更多了。几年来,菊美多吉既要在当地架桥修路,搞好基础设施建设,又要发展养殖业,为百姓寻找致富机会,还有义务教育、退牧还草、扶贫救困、牧民定居行动……他凡事喜欢亲历亲为,常常没时间回家。他连自己家里有几头牛都不知道,却没有忘记“翁姆家的小娃儿需要一本新华字典”。在他的日记本上,记满了乡里大大小小的事儿。
“只要你开口,他能帮的绝对帮。”表弟扎西多吉这样评价菊美多吉。
菊美多吉发现患有高血压时,妻子曾经陪他去成都看过病,医生建议住院治疗,并警告他,回到高原上血压会更高。但他还是提前回去了,一是觉得自己的病没医生说的那么严重,二是身为乡长,他确实走不开。
他想做的事情太多了,似乎在跟时间赛跑。2012年5月的一天,菊美多吉回家拿衣服,家人不在,他又没带钥匙,只好翻墙进屋,拿了衣服便走。在村口遇到了3岁的儿子嘎嘎,他跳下车抱起儿子亲了几口,耳语了几句。
但谁也没有想到,那竟是他最后一次回家。
本报成都3月26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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