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行教育“乌托邦”

    五百多年前，摩尔在《乌托邦》（Utopia）中描述了一片理想的国度，由于太美好、太过理想化，以至于在后来的几百年中，“乌托邦”成了不切实际和空想的代名词。

    2013年3月末的一天，正当人们大骂社会浮躁、抱怨天空雾霾之际，我却悄悄地背起行囊，只身一人奔赴我心中的伊甸园——位于贵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大山深处的贵州盛华职业学院。

    飞抵贵阳后，旋即驱车赶往学校。经1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进入百鸟河国家森林公园。进山后，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公路蜿蜒在群山之间，周围除了茂密的森林和偶尔惊出一群飞鸟外，看不见一幢民房和一个人影。置身在这自然、甜美、静谧的环境中，人会有一种醉氧、健忘的感觉，之前的物欲和想法都没有了，只想急于进到学校、急于见到学生，急于去关爱和被爱……

    这是一片志愿者理想中的家园，那里有：台湾威盛董事长王雪红女士捐资2亿元人民币建设的美丽校园，学院院长孙伟带领志愿者团队3年多付出的劳动和汗水，清华工美教授的倾情设计，还有威盛电子、HTC、唐人坊等企业的无私奉献……校园四面环山，山下一条美丽的小河在静静地流淌（百鸟河，据说是珠江的源头之一——笔者注），成为学校天然的屏障。校园内小桥、流水、林海、松涛构成一幅秀美的画卷。这是我心中的伊甸园。

    一进校门，迎面一块巨大的警示牌“请讲英语和普通话！”。800多偏远山区的贫困学生在此生活和学习，他们多数毋须交纳学费，每人还发一台平板电脑。有美欧的志愿者帮他们纠正发音，有大学教授向他们传授电子商务和网络营销技能，有五星级饭店的英国和意大利大厨教他们学做西餐，有国家非物质遗产的传承人手把手地教学生刺绣，更有许多企业家在致力于帮助他们走出大山。这批从大山深处走来的贫困孩子，从此将改变他们的命运和人生。

    他们中没有高考状元，天资也许不是很高，但是有爱和尊重，他们会主动向师长打招呼、会捡起他人无意丢下的垃圾，偌大个校园只聘了5个保洁工，却一尘不染；他们口袋里没有钱，眼神里也少了几分物欲和贪婪；那里的厕所设备不如清华大学经管学院的好，但里面没有不该滞留的残渣；他们是被关爱的对象，但能给予我们心灵上的回馈似乎更多。这是所有志愿者共同的感受。置身在他们之中，你的大脑会变得简单、心灵会得到净化、理想会得到升华，你能感到正能量在传递、爱在升华。

    在学校小一周的时间里，除了给学生作报告、给教师作辅导外，我更愿意从早到晚都坐在外面，一杯清茶、一台电脑、几个朋友围坐在一起，畅谈学校、专业、就业、人生和理想。耳旁是松涛、蛙鸣和鸟儿在歌唱，微风拂面而过，带来阵阵醉人的花香，满眼是青翠欲滴的绿茵，头上是满天灿烂的星光。那样的环境下会让你产生一种错觉：似乎天不再遥远，梦不再神秘，星星伸手可及。

    这就是我们践行的乌托邦，孩子们放飞青春和梦想的地方，摩西笔下的伊甸园、流淌着奶和蜜的故乡。

    你信吗？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刚从那里回来！

    （作者系清华大学经管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