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的那次特殊体验,让兰州商学院长青学院学生朱家琪真正了解了环卫工人这个群体。
那次体验行动中,他从凌晨两点到早上7点,一直跟在一位环卫阿姨的身边,去体会这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会这么辛苦,而且每天都是起早贪黑的。”朱家琪看到,阿姨几乎没有停止过工作,每到一处,都要认真地把垃圾收拾干净。
体验活动是兰州商学院长青学院青年志愿者协会“关怀我们最敬爱的人——‘城市天使’”公益项目的一部分。在2012年底的“中国青年志愿者公益圆梦行动”活动中,27个公益项目获得了由复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设立的总额100万元的“公益圆梦基金”,朱家琪的项目是其中之一。
有了这个资助,朱家琪做了很多“情之所系,心之所在,力所不及”的事情。
此前,虽然朱家琪也明白环卫工人很辛苦,也曾在媒体中看到过诸如“环卫工受到歧视、环卫工因为在路上工作被撞、环卫工带孩子上班”等新闻,也曾试图去关注这个群体,但他却并不十分清楚,这个群体到底面临着什么样的问题,他们又有着什么样的需求,而自己又该如何去真正有效地帮助他们。
直到开展这个项目,走进那个群体,对他们的关爱才真正开始了。
小行动,大梦想
在公益圆梦行动的序列中,很多公益项目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手笔”,有的可能就是一个简单的帮扶行动,但这些行动却承载着志愿者们的梦想。
山东师范大学研究生支教团的公益项目“鸿雁”——农民工子女与在外务工父母沟通计划,看起来就并不那么起眼。
“就是让孩子给在外务工的父母写一封信。”项目负责人于萌说。在支教团服务地重庆市荣昌县,支教团曾做过调查:当地百分之六七十的孩子都是留守儿童,他们的父母一年甚至几年都不回来一次,亲子关系极其单薄,孩子长期缺乏父母关心,心理容易产生问题。
于萌和同伴们希望通过这个项目,在孩子和父母之间架起一座桥梁。
“孩子父母在外打工,没有太多时间通过网络视频来跟孩子沟通,打电话往往又说不了几句话。”在于萌看来,这两种方式都不是最好操作的,于是他选择了写信这种最古老、却最容易表达情感的方式。
在这个项目中,志愿者的角色是信差。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跟结对学校的老师一起鼓励孩子们给在外的父母写一封信,并帮他们寄出去。
于萌的梦想是,让那些留守的孩子在父母的关爱下健康成长。尽管这个梦想还并未完全实现,但他已经可以从这个小小行动中看到希望。
朱家琪的关爱环卫工行动也同样并不宏大。在行动中,志愿者们不过做着一些诸如跟着清运队的工人清运垃圾、向环卫工人发放慰问品、向环卫工人子女发放助学物资等小事,最大的手笔似乎也就是把环卫工人的工作照片制作成展板在广场上展出。
但朱家琪就是希望通过这样的小事情,让这个处在城市底层的群体感受到温暖和被尊重。“要在全社会形成一种关注、关爱环卫工人,自觉维护城市环境的氛围。”
尽管梦想还并远未实现,但“梦想已经照进现实”,他说他能看到希望:“感谢团中央、中国青年报和复地集团给了我们这次圆梦的机会。”
助人让他们有了前行的勇气
对于那些怀揣公益梦想的年轻人来说,一直在公益路上坚持行走并不容易。
“志愿工作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在做“关爱残障儿童,我们在行动”项目时,厦门大学学学生江雨航对此深有体会。在参加公益圆梦行动之前,这个项目他已经做了很长时间,资金是他最苦恼的问题。
“活动经费都是我们通过各种方式凑钱,路费也自己掏。有的时候我们就通过卖废品、捐款、卖画去筹集资金。”江雨航说。
即使是得到公益圆梦行动的资金资助,困难也依然存在。对于这群还在校园里的大学生志愿者来说,时间和精力也许就是最大的障碍,“每周六都坚持去特殊教育学校,即便碰到下雨或者大雾等恶劣天气,我们也没有中断过。甚至到最后我们快要考试了,还是坚持去。”
江雨航觉得,这分坚持的勇气来自于他们所帮助的群体。
在这个项目中,江雨航接触到的都是些残疾或者患有自闭症的孩子。在他看来,那些孩子的世界很孤独,孤独得让她觉得心疼。
一次在康复中心做活动时,江雨航曾接触过一个小孩。开始时孩子和志愿者互动得还很开心,可是一会儿自己却一个人躲到角落里哭起来,“老师说他是有些自闭” 。
还有一次,志愿者带着孩子做游戏时,老师叫一个孩子把门关上,说了五遍,那孩子才听懂了老师的指令。
大多时候,这些孩子的愿望简单而渺小,有的孩子希望能去厦门大学看看,有的孩子可能就只是希望有人能多陪陪自己。
在去给聋哑儿童上课时,就有孩子在纸上写下了这样的愿望。
“他们问可不可以带他们去厦门大学?”当关爱残障儿童的项目获得公益圆梦行动支持后,江雨航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为孩子实现这个小愿望。
他说,虽然做这个项目很累,但一想到那些需要关爱的孩子,他就觉得多了一分前行的勇气。
和江雨航一样,负责“雏鸟伴飞——与西部留守儿童一起成长”项目的志愿者刘实的坚持,也同样源自自己关注的群体。
“看到孩子们上课的教室有些窗户都是破损的,教室里特别冷,孩子们手上长满了冻疮。基本的学习工具相当缺乏,有的甚至两人共有一本课本。”这样的画面是刘实在参与那个公益项目时所看到的,他觉得对于留守孩子们来说,志愿者的一点行动也许就能让他们感觉到温暖。
如今,刘实和团队已经为孩子发放了爱心手套和爱心字典,而更多的孩子仍然需要被关注,他也仍然要为那些孩子而坚持。
努力,哪怕只看到一点点改变
很多时候,志愿者们付出很多,也许也并没有太大的效果。但在于萌看来,如果这样的付出能够带来哪怕一点点改变,那么这就是值得的。
在最开始开展“鸿雁”项目时,他看到的状况是这样的:孩子们对父母很陌生,给父母写信时不想写,也写不出。
于萌觉得这正是长期不沟通的后果,而在家长那边,情况同样如此。当他把这个项目通过电话介绍给那些父母们时,很多人表现出了抵触情绪,有的人甚至怀疑这些志愿者是不是骗子。
越是这样,于萌越感觉到开展这个项目的意义:“做总比不做强,能让孩子和父母多说几句话,我觉得我们就没白做。”
随着项目的展开,一些孩子开始在纸上吐露心扉。
“爸爸,你前年说过年回来,没有回来。去年说要回来,没有回来,爸爸你今年回来吗?”一个一年级的孩子在信上这样写道。简单的语言让于萌深为触动,他觉得孩子的家长应该也会被打动的。
事实上,确实已经有家长被打动了。
有一位在镇上打工的母亲,以前从来没参加过孩子的家长会,但那次收到孩子的信后,她主动跟孩子说,一定要来参加。
在于萌看来,尽管变化还并不那么明显,但他觉得,只要能看到一点点改变,自己就不会停止努力。
对于来自云南丽江、一直关注山区代课老师状况的西部计划志愿者李仲武来说,他想看到的改变是,外界能更了解并关注那些老师和山区本身的状态,让一些好的公益帮扶项目走进山里来。
“几乎每个偏僻村小学都有一两个至少代课5年以上的老师,他们中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大山。”在李仲武的眼里,这些为山里孩子奉献青春的老师们本应过得更好。
他曾探访过一位在永胜县最偏僻的阿克基地区代课近20年的老师。这位从未离开过山区的老师不知培育了多少届学生,到现在却只能领到每月720元的代课费,除去生活成本,剩下的钱几乎无法维持家用。
“如果他现在不干了,没有退休金,想回家重新务农,年纪又大了,可能做不了。”这位老师的尴尬境地让李仲武觉得心酸,而在他的探访中,这样的样本并不少见。
在“还山区老师被关注权利”项目中,李仲武和同伴们常常要长途跋涉,有的时候甚至要驱车五六个小时到山村里去调研。他们就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视角,把自己所看到的信息用文字、图片和视频传递给外界。
让李仲武觉得欣慰的是,已经开始有人慢慢关注他们的行动。
“5月27号左右,腾讯应该会组织一批明星团体来这里探访这片土地。”他希望这是他公益梦想的又一个开始。
本报记者 陈凤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