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一后“葫芦娃事件”被不断报道,到近日当事人张艺谋“这7个娃咋来的?”的“神回复”,再到专栏作家方希否认替张艺谋澄清传闻,加上无锡计生委的调查迄今为止没了下文,整个再婚超生事件的乌龙气氛可以说越来越浓。
“奇怪,这7个娃咋来的?传言我有三四五个女人,七八九十个娃。张艺谋说,别人一泼脏水我就洗,这一年到头改天天洗澡玩了?我也奇怪这7个娃咋来的?”方希这一段只言片语的微博,掀起的却是轩然大波:“这句话说明,老谋子肯定没有7个娃!但是至于究竟有几个,那就是天知地知老谋子知了!”“到底有几个啊!?谁能给个准数!”在不少网友看来,这样的回应无异于打太极,面对被传言吊起的求证欲,公众需要的显然是更有说服力的回答。
半个多月来,在外人看来“摊上大事儿”的张艺谋一直保持淡定,不解释、不讨论、不回应,谢绝任何媒体。这是张艺谋一贯的处世态度。早在去年3月,新浪微博实名认证为“青年演员”的何珺就曾微博爆料张艺谋再婚并育有3名子女,面对外界排山倒海的议论和猜疑,张艺谋一直沉默应对。
同样,去年张艺谋张伟平分手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张伟平多次炮轰张艺谋,但老谋子就是不接招儿,他的理由是:两个人发生变故,你弄得跟大街上找路过的叔叔大爷说个理儿,情形太不堪,也太没有尊严。
但是,沉默不再是所向披靡。5月5日,某网站和某杂志同时宣布,将在次日公布张艺谋“再婚真相”和“娇妻爱子”的照片,算是正式拉开了“葫芦娃事件”的序幕。之后又有几家媒体穷追不放,甚至用网友爆料的口吻,不断添油加醋。
可以设身处地想象一下张艺谋的处境,作为一个男人,眼看自己的家庭生活一步步被公开,保护家人不受伤害,特别是几个未成年的孩子能够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正常成长,本来就天经地义,更何况很多事实已经证明,这种“八卦”往往越抹越黑,你回应一句,人家有十句在那儿等着,真能说得清楚吗?
不说显然也不行。一来,张艺谋不是一般的娱乐明星,他仍然是体制内的人,人事关系在广西电影制片厂,至今还是广西电影制片厂的名誉厂长,更是全国政协委员;二来,张艺谋这次摊上的“超生”,涉及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更可能涉及1.6亿元的超生罚款,那么多家媒体都在追问“张艺谋,你还要继续保持沉默吗?”
曾经与张艺谋合作过《千里走单骑》的著名编剧邹静之说:“风不止,而树愈静。”于是,就有了在网友看来不疼不痒、不咸不淡的“神回复”。张艺谋这次首开金口,不算正式也不够正面,也许他只是想再一次表明他的人生态度:“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只是容他、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抬他、不要理他!”
可是,还有什么比“鸵鸟策略”更能应对娱乐圈的乌龙八卦呢?浩如烟海的网络信息世界,每一天都在上演不同剧情的乌龙事件,肇事者、受害者、围观者,每一天都在谋划着、纠结着、兴奋着,这里的游戏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尽管“重口味”,尽管“赚眼球”。
今年3月,有网友发布微博称,在83版《西游记》中扮演孙悟空的演员六小龄童,3月12日早上8点30分病逝于浙江绍兴慈济医院,享年53岁。随后,该微博被众多网友转发。当天上午8时44分,六小龄童亲自现身微博辟谣死讯。
金庸“被去世”,吴宇森“被喉癌”,而公众人物的个人生活被拿来娱乐消费的情形就更是司空见惯了:某娱乐圈话题女王一段跨度高达35岁的“忘年之恋”;某香港女星一组名为“×××洞房照外泄”的图片在各大论坛传播;梁朝伟中午闲了会“打飞的”去伦敦喂鸽子;汤唯在英国拍戏间隙上街卖艺;《致青春》上映后赵薇与陈坤多年来“好友关系”的扑朔迷离,等等。这些“新闻”的结果不是被当事人激烈澄清“连标点符号都不是真的”,就是无疾而终成了一场场悬念重重的“罗生门”。然而追溯这些消息最初的来源,基本上都是一笔糊涂账。
至于这次张艺谋的再婚超生事件,爆料人身份五花八门,可谓八仙过海,有“青年演员”,有“某某晚报电影记者”,有“著名媒体人”,有“知名博主”,而“7个娃”之类的更多猛料则无不来自“知情人士”。“据知情人士透露”、“有媒体人爆料”、“有报道称”、“据坊间传言”,诸如此类的关键词充斥这些相关报道。细看整个事件始末,都是一些人在隔靴搔痒、隔山打狼,没有一张张艺谋和陈婷以及孩子的合影,没有一句当事人的亲口回应,至于“7个娃”的来龙去脉,更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那我们不禁要问,所谓“知情人士”究竟是些什么人,为什么在网络治理呼唤规范化的今天,总有人可以不用为造谣埋单?为什么在人人都可以通过微博发声行使监督权力的全媒体时代,我们却离真相越来越远?
当事人一头雾水,社会上一片唏嘘。娱乐圈的各种八卦花边,公众这些年见得多了,多少也有些审美疲劳。更重要的是,大家发现微博中的“泼脏水”竟然可以如此方便,每次都是一泼了之,甚至连怎么收场都用不着考虑,反正总会有另一轮更猛的爆料来终结这场闹剧。
作为公众人物、大众偶像,被社会监督在所难免。自媒体也好,传统媒体也罢,行使监督权力同样无可厚非,关键是一定要重事实讲证据,客观准确地进行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