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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7月09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黑咖啡

不知道能否做个好父亲

李帆 《 中国青年报 》( 2013年07月09日   12 版)

    我已经到了为人父的年龄,经常和怀孕的女同事讨论一些终极问题。比如,我们为什么要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是否能确保他们的幸福,等等。我由于得不到满意的答案而焦虑,而我的女同事,也成功地被我感染,从将为人母的喜悦转入生育前的沮丧。读书人就是这样,想得太多,执行力差,而我妈就很厉害,从不做无谓的形而上思考,是标准的行动派。所以,她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我都已经7岁了。

    女同事之一比较直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孩子,但既然别人都要,自己就得要有。无数经验表明,随大流总是没错的。别人拍拖的时候你也恋爱,别人买房的时候你也看盘,这样一路下来,当别人全家欢聚一堂的时刻,你也能儿女绕膝,享受天伦之乐。总而言之,最主流的生活方式才能保证你平稳的人生。女同事之二善用比喻:一段婚姻如果没有孩子,好比一道菜里没有盐,久而久之,甚至会影响到婚姻本身。两个人呆在一起,时间长了肯定会烦的,你要知道,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而不是你老婆。

    同事之二说完的时候,还用手指在我的脑门轻轻一点,意在让我开窍。我很享受这风情万种的小动作还有她的文采,毫无疑问,有这样的同事可以增加工作的动力。但她们还是说服不了我,因为她们都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而不是站在孩子一方。现在的孩子们压力很大,对他们的希望也一如既往的高,一些父母生孩子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让他们考高分,好像不能考满分的孩子就不值得去爱。

    这些姑且不论,就以今年大学毕业生的就业形势而言,我就陷入了无尽的忧虑。如果我的孩子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而他又如我一样,喜欢钻牛角尖,抱怨完社会之后,也定会找我讨要说法:“爸爸,你生下我,就是为了让我毕业后失业吗?”各位,如果碰到这种局面,我该怎么回答呢?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毕业之后,到处头撞南墙,气急败坏之时,也确实这么为难过我妈。记得我妈当时就一个“滚”字——这一声狮吼有大威力,瞬间天下太平。我一下就顿悟了:既然事已至此,抱怨也没有意义,然后就乖乖出去找工作,后来虽然也没有混出个人五人六来,但也确实能养活自己。

    好吧,我是个实在的人,抓破头皮也想不出一个漂亮的生孩子的理由,但孩子确实是我努力的动力。生他是我的选择,而他成为我的孩子,完全是一件随机的事情。对此,我心怀歉疚,因为自己的缺点就很多,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做一个好父亲,所以,我唯有尽力而为,让他享受生命的快乐,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最后让他觉得,当我的孩子,其实感觉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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