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同龄的女孩们在上班、逛街或者与恋人花前月下时,26岁的空降兵某部中士杨晓林可能正在南疆海岛、戈壁沙漠或者热带雨林上空进行危险的跳伞训练。
入伍7年来,她已经完成200多次各种跳伞任务和100多次新型伞、新机型试跳任务,荣立二等功、三等功各一次。
空降兵总是与风险相伴,“怕死当不了空降兵。”杨晓林说。
2010年9月,上级把某新型伞试跳任务交给杨晓林所在的空降兵某部侦察引导队。这型伞水平运动速度快、灵活机动能力强,具有很高的实战价值,但操纵难度非常大。队里准备安排男兵先跳,可杨晓林觉得战场上不管男人女人都是军人,她第一个报了名,成为首批参与试跳的队员之一。
在试跳前的技术培训中,杨晓林仔细钻研新型伞构造原理,认真熟悉叠伞和操作程序,以全优成绩通过了考核。试跳那一天,飞机抵达空降场上空时,她像往常一样,果断跃出机舱,然后按照正常程序默数秒数,0001、0002……当她默数到0008时,仍然没有感觉到开伞冲击力,只觉得下坠速度越来越快,耳边风声呼呼,大地扑面而来。
“不好,主伞没打开!”她脑子里立即呈现出训练了千百遍的特情处置方法,杨晓林果断拉开备份伞应急拉环,伞衣瞬间从她眼前闪过,伞绳刷刷地从备份伞包中抽出。头顶上传来“砰”的一声,“救命伞”顺利打开,她安全着陆!
“空降兵,是最勇敢的兵。”杨晓林说。在世界上,人们把跳伞列为最危险职业的第三位。而空降兵从事的是与一般意义上的跳伞有本质区别的实战条件下特种跳伞,危险性更是不言而喻。
那是一次新型伞试跳任务。女兵们双人一排依次跃入苍穹,空中开出一朵朵伞花。但由于空中风太大,杨晓林和程鑫的伞绳突然缠绕在一起。如果两人不能及时分开,后果不堪设想。
“别紧张,把好操纵棒,我准备割断伞绳!”杨晓林一边提醒程鑫,一边迅速拔出绑在右腿上的伞刀。程鑫的伞这时开始出现充气不足,像吹破的泡泡糖一样瘪了下去。
杨晓林果断挥刀将3根缠绕的伞绳割断,再奋力将程鑫往外一推,两个伞终于又分开、撑圆了。这时,她俩距离地面只剩下100多米!看着她们安全落地,战友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杨晓林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但她不娇气。2006年年底,她参军来到空降兵。新兵训练结束,当有的女兵还在为当一名通信兵还是卫生兵纠结时,她却主动报名,要求加入连男兵都望而却步的空降侦察引导队——“跳伞尖刀队”。
空降兵有句口头禅:“三肿三消,方上云霄。”意思是说,训练中双腿只有经受了从肿到消、从消到肿、再从肿到消的历练,才可能领取登机跳伞的“通行证”。入队后的伞降地面动作训练,要从1.5米高的平台和5米高的模拟架上跳下,反复练习离机和着陆姿势,一天最少要重复200多次。杨晓林累得浑身酸麻,晚上睡觉要用双手把肿了的腿搬上床才行。
面对高强度的训练,杨晓林也偷偷掉过眼泪。但在她看来,敢于吃苦才是军人本色。为尽快加强体能,她在完成规定训练内容之外,又给自己制订了一个“强身”计划:每天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蹲下起立、100个蛙跳、100个马步冲拳和两个5000米跑。
双腿练肿了,就用毛巾敷一下,手掌磨出了血泡,就用针把泡挑破。叠伞训练中,面对眼花缭乱的100多道叠伞和操作程序,她一有时间就反复背诵,同屋的战友说她有时连说梦话都在念叨操作程序。
2007年5月12日,一个令她终身难忘的日子,800米高空,她和战友们逐一迎风跃出舱门,扑向大地。从此,她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空降兵。
7年来,她一次次向跳伞的极限发起挑战,为新伞型装备提供了80多个科学数据。杨晓林说:“只有经历危险考验的军人,才能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军人。”
那是一次有260名外军人员全程观摩的演习。演习预定区域的着陆场遍地山石、荆棘丛生,地形非常复杂。演习开始前,天气通报降落区上空出现了薄雾,能见度不好,这给完成任务增加了难度。飞机到达预定空域,地面上是密集的实弹枪响和眩目的爆炸火光。一声令下,杨晓林和其他队员负重40公斤,冒着硝烟弹雨跃出机舱,穿透层层雾气向着陆场飞去。
刚一落地,导调组就给她们发出遭遇“敌”残余分队、立即实施侦搜和引导打击的指令。杨晓林迅速指挥队员们按战斗队形展开,或远距狙杀、或近身格斗,经过10多分钟战斗,干净利落地把“敌人”一一消灭。
“彭静珺,架高侦测仪,布设空降场;耿丽丽、贾茜茜,负责气象侦测;李梦,你带其他人负责警戒。”执行完侦察任务、选好空降场,杨晓林下达指令,分组展开作业。不到10分钟,一个“T”字形空降标示物铺设完成。
“01、01,我是03,飞机70度角进入空降……”杨晓林手持电台,与航空兵协同引导空降。
飞机准时抵达空降场上空。“01、01,准备……跳,跳!”杨晓林发出指令。飞机舱门打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伞兵从天而降,准确地降落在空降场,冲向“敌”阵。演习获得了圆满成功。
演习结束后,当外军观摩团许多代表得知最先降落在“战场”的竟然是一群女孩子后,一个个惊讶不已,纷纷竖起大拇指夸道:“中国女伞兵,你们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