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鸽:母亲
白天听庭审,晚上登台演唱,有人鼓掌,她说这掌声是送给一个母亲的。
就是这位母亲,吓走过律师,上过访,还当庭站起来反驳不利于儿子的证词,一位网友忍不住写了封公开信和她交流“育儿经”:将儿子送上被告席的,正是这个四处奔走的明星母亲。
她其实是个“虎妈”。在儿子两岁时就让他参加补习班,每天练钢琴、书法,周末练冰球,天黑后不许出去玩只能在家写作业。“虎妈”可以对儿子严苛,但见不得别人对儿子严苛,她送豪车给儿子,事事帮他摆平,小到和邻居之间的冲突,大到几十次交通违章。
这一切,都是为了儿子的远大前程——她要儿子夺诺贝尔奖,当大人物。
如果当“大人物”就是所谓的成功,那无疑也是教育的失败。可“大人物”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这事不赖儿子,错的全是这充满诱惑的世界。
阳洋:记录
又一个记者倒在“战场”上,尽管这里没有硝烟,有的只是滔滔江水。
27岁的阳洋是广西贺州电视台的一名新记者。几天前他登上一艘冲锋舟,和救援人员寻找出事渔船上的渔民。没想到,冲锋舟意外侧翻,岸上人见到他最后的样子,是在剧烈摇晃的船上高举着摄像机。
人们在两公里外找到了他的遗体。摄像机存储卡里是这个年轻人用生命记录下的最后一段影像。在那短短的两分多钟里,江水冲进船舱,橙红色的救生衣被拍打得东倒西歪,有人似乎对着镜头大喊了一句:“蹲下来!”之后一切都被淹没在江水里。
就像那位倒在缅甸街头、手里仍举着照相机的日本记者;死于埃及战乱、拍下子弹射向自己最后一刻的埃及记者,他们眼中最后的世界都是残酷的。面对死神,他们没有别的武器,唯有记录,才是比死亡更永久的东西。
李福红:猖狂
记者面对的危险不仅仅是天上的灾祸,有时还包括地上的权力。
山西电视台记者去医院采访被城管打断腿的商户,没找到主治大夫,腋下夹着公文包的市委新闻办主任李福红倒来了。他还带了份见面礼,对着摄像机就是凌厉的一掌,镜头都被推歪了。
李主任怒目圆睁,记者唯一的武器在他眼中只是个“烂东西”。“你看你们多么猖狂!我叫你回我们单位,我叫不动你?这个坏蛋,什么东西,拿了个烂东西!”说着,他把记者推搡出医院大门。
记者应该听招呼,李主任居然“叫不动”记者,这让他丢了面子生了气还动了手。是谁给他这样的权力,猖狂的究竟是哪一个?
尼尔·贝纳德:屈膝
一个真正值得尊敬的人,死对头也会在他面前心悦诚服地弯腰。比如曼德拉,南非前国家安全与情报部门的头子尼尔·贝纳德就给他系过鞋带,要知道,那时曼德拉可不是总统,他的身份还是囚犯。
1989年7月5日上午,曼德拉即将会见当时的南非总统,这次历史性会面的背后有贝纳德的功劳。这个曾在美国学习国际政治专业的官员,认为政治妥协才是解决国家问题的唯一方式,他预见到南非必将走上政治协商与民主转型之路,开始帮狱中的曼德拉适应正常人的生活,并促成了两任总统之间的会面。
为了能让曼德拉给总统留下一个好印象,贝纳德还屈下膝,帮他系好鞋带。
不知道刚出院回家治疗的曼德拉会不会偶尔想起这些故人,他的老对手,现在大概只剩下死神一个了。